跟孟家人认识快40年了,这还是曾桂艺头一次在孟家吃了那么大的亏,她快要气疯了。
“孟家人是不是有病?他们是不是都疯了!明明就是个野小孩,老太婆居然有脸说养在外面?”曾桂艺说话发抖,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还认祖归宗呢,老太婆是痴呆了,肯定是老年痴呆症!孟志诚又不是他们孟家的子孙,她得意个屁啊!”
“妈!够了!”没有外人在,王敏娟也不用顾忌她母亲的面子了:“人家的家事你干嘛指手画脚?奶奶跟志诚感情好,那是他们的缘分……”
“什么缘分?狗屁缘分!田亚文带着拖油瓶嫁给孟强,老太婆没办法,不得不认罢了!”曾桂艺气得口不择言:“他们孟家的子孙,除了嘉锐,其他都是野的!”
“妈!”王敏娟听不下去了,她母亲的话也太过分了:“知道奶奶为什么句句都针对我吗?就是因为你总不把志诚放在眼里,所以别人也不会把你女儿当回事!”
“你这是在怪我?”曾桂艺很受伤:“我为了谁才跟老太婆吵的?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居然还怪我?”
“我不是怪你,”王敏娟头疼,她当然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可母亲确实也没做对什么啊!“是我喜欢点点,是我要认她当干女儿的,从头到尾都是你误会了。”
曾桂艺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伸手一下下拍在女儿背上:“认什么干女儿?孟志诚的女儿你也敢喜欢?那个傻子的孩子怕不是个小傻子!”当了孟志诚女儿的妈,以后还怎么当嘉锐孩子他妈?曾桂艺不禁有些怀疑她女儿是不是真有她想象中的聪明了。
“刚刚你也看到了,点点聪明伶俐得不得了。”王敏娟对点点有深深的歉意,她还记得小姑娘含泪说没干系,但我不是野小孩时的受伤的表情。“妈,我真的很喜欢点点,她那么小就那么懂事,你不觉得她跟我小时候很像吗?”
这一点倒没说错,敏娟确实从小就懂事贴心。曾桂艺一时没有话反驳,只能嘴犟:“反正你不能给她当干妈!”
“今天你跟奶奶都炒成这样了,我哪还有脸再跟他们提这事儿。不用你说,奶奶第一个不答应。”王敏娟心里有深深的遗憾。
“凭什么老太婆第一个不答应,是我第一个不答应!我倒要看看死老太婆的嘴皮还能利索多久!”今天的对峙中,曾桂艺没占到一点儿便宜,好不容易就她们母女俩个在,说什么都不能把第一让给孟家老太婆!
“桂艺姨,一口一个老太婆,你说的是我奶奶吗?”
孟嘉锐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小木棚里传来,曾桂艺和王敏娟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要死,没想到小木棚里有人,嘉锐不会把刚才她们的对话都偷听去了吧。
孟嘉锐拉着孟吁婷从小木棚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袋子垃圾,这是昨晚孟嘉锐和大哥喝酒落下的。
今天他说要来收拾,吁婷非坚持跟着他来帮忙。孟嘉锐舍不得姐姐那双手,索性帮她拿了画具,让吁婷画画给他看。孟嘉锐没想到他不但如愿看见了姐姐作画,还听到了一堆堪比婆婆妈妈电视剧的台词串烧。
“嘉锐,刚才我妈说的都是气话,你千万别忘心里去,也别跟她计较。”王敏娟急忙替母亲解释。
曾桂艺看女儿这样,以为她担心嘉锐生气,心里暗怪自己太冲动。要是因为她的一番胡言乱语而引起女儿和嘉锐之间的罅隙,那她可就成了打鸳鸯的大棒槌了!
“嘉锐,刚才坏话都是姨说的,敏娟可是一直护着你们孟家的!你应该都听到了吧?”曾桂艺急忙替女儿撇清:“要怪你就怪我,可千万不能冤枉敏娟啊!”
孟嘉锐咧嘴笑:“我怪你干嘛?嘴长在姨脸上,谁还没点儿说话的自由了?”
曾桂艺狐疑:“你……不怪我?”
“不怪。”孟嘉锐豪气地摆手。
“也不生气?”曾桂艺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好,嘉锐一直都很护着家人,难道是因为敏娟的关系?
“干嘛生气,你说你的,我又没少块肉。”孟嘉锐看向王敏娟:“敏娟,刚才谢谢你替点点、奶奶还有我大哥说话。”
王敏娟可没她母亲乐观,她分明感受到了孟嘉锐笑脸下的怒气冲天:“嘉锐,我妈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口不择言的,人生气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你消消气,就原谅她吧。以后我不会再让她胡言乱语的。”
“我这个人一向冤有头债有主,有恩报恩,快意情仇。”孟嘉锐扯着嘴角保持笑容,只是他的笑里藏着刀:“桂艺姨,你放心,我真的没有生气,也不会跟你计较,因为我也经常在你背后说你坏话。”
“什、什么?”曾桂艺老痰变老血。
孟嘉锐不好意思地遮了遮嘴:“我说你是暴发富装贵妇,装来装去还是云顶山庄的农妇;我还说你曾桂艺,真诡异,稀奇古怪正常不易;我还说你……”
“嘉锐!”王敏娟发现母亲的手在颤抖:“就算是我妈不对在先,可她总是你的长辈,更何况还当着我面,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当面说坏话,跟背后说坏话,原则上都是闲得蛋疼,没事儿找事儿,但当面说至少比背后说来得光明磊落那么一丢丢吧。”孟嘉锐故意朝曾桂艺比出“一丢丢”的手势。
曾桂艺要晕倒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日后,什么盼头都没有了!嘉锐不但跟她计较上了,也跟敏娟计较上了。怎么办,敏娟离婚后该怎么办?哪里去找比嘉锐更好的女婿?瞧瞧他护着家人的样子,日后敏娟成了他的家人,定是也会被他护着的,不像徐峄和孟志诚,只会躲在女人身后。
曾桂艺翻了个白眼就想晕倒,孟嘉锐一把扶住了她:“姨,你可千万不能倒啊!”
嘉锐这是心软了?曾桂艺生出一丝侥幸。
“要倒等出了云顶山庄再倒,不然我们孟家会撇不清关系的。”孟嘉锐松开曾桂艺的手,漂亮的手指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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