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白坐在沙发上,越铭半蹲着在她旁边,因此是他微微抬着头看向微微低着头的她。
屋子里的灯光明亮而温暖,将女子本就白皙无暇的面庞映照的接近透明般让人喜爱。
两人目光对视着,隔着盈盈泪花,安月白的视线有偶尔的模糊,她抬手想要擦一擦眼泪,免得让她看不清东西的时候,却忽然见越铭抬起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自己,指腹冰凉,却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着从眼眶里滑落的泪珠。
“这点痛就哭成这样,你以后若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是不是哭的更加厉害了。”他淡声说着,本就宛如伶仃清泉般好听的嗓音,在此时落入她耳朵里,也依旧觉得该死的好听,甚至因为他手上的动作,让她的心头颤了颤。
安月白低声委屈道:“这点痛可比摔一跤还疼。”
越铭似乎是被这话逗笑了,瞳眸深邃的眼中本是清冷一片,不知觉间也闪过一丝柔和。
他的手指冰凉,落在她微热的脸上刚刚好。
指腹轻柔间,拭去略显滚烫的泪珠,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平静。
越铭看着她,问道:“刚才笑什么。”
安月白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惦记着那事,一时间愣了愣,随后才软糯着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没什么。”
越铭微微眯着眼,原本在她脸颊游移擦拭泪珠的手指,一时间来到了她下颌,轻轻一握,嗓音低哑地说道:“说。”
安月白一时间没有把持住,沉沦在那道声音之中,语气带着几分求饶地意味说道:“就想起上一次也是你给我上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没办法,越铭想要知道,她装傻也没有用。
从以前开始,她就觉得越铭的声音很好听,简直苏破天际。
但自从见到真人后,越铭平时都处于一种平静而淡漠的状态,可是在刚才,那低沉暗哑的嗓音,尽管只说了一个字,却让她的所有防御彻底崩溃,一瞬间就沉溺其中,根本来不及反应,大脑就已经顺从了对方。
简直没出息。她在心中叹息。
“不好意思还笑?”越铭勾了勾唇角问道。
安月白听后有些委屈地说:“那叫做不好意思地笑。”
说完自己又心中吐槽了一番,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不敢再跟越铭对视,便撇开了目光,忙道:“已经好了,我去继续切菜了。”说完便站起身来,却因为太慌乱走了一步就脚崴,还好越铭手快扶住了她,才避免她摔倒的惨剧。
一头撞进越铭怀里的安月白此时恨不得就现在立马挖个地洞钻进去然后把自己给埋起来!
怎么能这么巧!才把话说完就差点摔倒了,难道真要她尝尝是切到手更疼还是摔倒更疼吗?
安月白心中满是绝望,简直不敢在此时抬头去看越铭的脸,他一定会嘲笑自己的!
想着越铭的毒舌,安月白简直想掐死刚才站起身的自己,要你不好好走路!
事实上越铭的确是笑了。
对安月白“投怀送抱”的举动逗笑了。
“已经跟你说过小心点了,你记成什么了,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也是苏的要命,却也让安月白觉得要自己命。
她自己站稳后退开了越铭的怀抱,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弱弱地说道:“我有好好记住的,只不过刚才是……”
“意外?”
“对……”
他俩真有默契,如今不用她说完,越铭都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安月白在心中干笑的想着自我吐槽。
“意外很多,所以才要你小心点,记住没?”越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
安月白连连点头,一脸真诚地说:“这一次绝对记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上一次没有?”越铭眯起了双眼。
安月白心中叫苦,就知道越铭不好对付,她又忙道:“当然都记住了,越总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越铭略显意味深长地说着,侧开了身子,让她离开,“去吧。”
毕竟他现在还要扮演一个很饿的角色,谨慎的性格让越铭绝对不会给安月白丝毫能够看穿自己的机会。
安月白估计也想不到越铭的功力高深完全超出自己都预料,所以她没有丝毫的怀疑,再加上刚才脚崴的事情,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她逃都来不及呢。
回到厨房后她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贴着的创口贴,从伤口处传来些许温热的感觉,与那柔软的却冰凉的指腹触摸不同,却也让她足够心惊。
手指轻轻划过创口贴,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气息。
安月白背对着门外,却笑弯了双眼,眼瞳中的笑意溢满,堪比星辰。
因为顾及手伤,安月白放慢了速度,越铭有提出让她去休息自己来做的话,却被安月白拒绝了。
一开始越铭提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比较惊讶的:“你会做饭吗?”
越铭瞥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个疑问颇为不满,“怎么不会?”他挑了挑眉,大有一种世界上没有我不会的霸气。
事实上一开始,安月白也是答应了的,她对于越铭做饭的样子也很好奇,当然对于饭菜的口味也是。
可是在目睹越铭动作五分钟后,她就默默放弃了这种好奇,将越铭赶出了厨房,并且决定以后都不要让他一个人靠近厨房了,这实在是一件太危险的事情了。
安月白叹息道:“你这根本不叫做会做饭。”
越铭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着,却依旧坚持说道:“我会,只是做不好而已。”
只是做不好而已……你那是差点都要将厨房给炸了啊!
安月白觉得越铭只觉得那是做不好,很是佩服。两人都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的晚饭会有这么多的意外,安月白更是了解了以前越铭不怎么回家的原因,以及根本不提兼职已经到期的原因。
那都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做饭。
不然哪里还需要人照顾一日三餐?他当初不回家那肯定是要在外面吃完晚饭才回来了。若是一个人做的话,搞不好到时候110和120都会一起来。
由此安月白忍不住想到,以后她去剧组拍戏了越铭可怎么办?又恢复以前在外边吃饭的日子吗?
越铭不知道安月白在想什么,他在旁边看了一会,确定安月白不用切菜之后才离开。
吃晚饭的时候,电视固定着电视台播放着,预告片也播出前放了一遍,安月白看着预告片中的自己暗自满意着,没有发现什么瑕疵。
她将回来的时候遇见粉丝并给了签名的事情告诉越铭。
越铭听得出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开心,不免笑道:“以后这种机会会有更多,就怕你到时候嫌弃签的手软。”
安月白戳着碗中的白米饭,却是一脸笑眯眯地说:“越总,你知道我以前的梦想是什么吗?”
越铭微微挑眉,“是什么?”
“就是给人签名签到手软。”安月白说完笑了起来,很是愉悦。
越铭轻轻摇头,对于安月白会有这样的梦想却是不怎么意外,只是说道:“那你很快就能实现了。”
她的确有很多梦想,在不久的将来,都会一一实现。
安月白听着这话心头微暖,让她有机会实现这些曾经被她认为遥不可及,甚至只有在梦中才能成功的人正是越铭。她对越铭的感激已然是说不清了,可在这份感激之中,还有着别的更加复杂的情绪。
比如爱情。
安月白洗完碗出来后,就听越铭说:“开始了。”
抬眼看去,片头曲已经出来了。
屋子里回荡着裴然那堪称天籁之音的歌声,安月白难掩心中兴奋,跑到沙发前顺手拉过兔子玩偶抱着后坐下,一脸认真地观看着。
越铭瞥了她一眼,看着如此认真的安月白觉得有些好笑,没好气地说:“你在干什么?”
“看首播啊。”安月白说:“我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哪些地方演得失误。”
“要是失误,你根本过不了拍摄。”越铭懒声说,看向她的目光却有几分宠溺,“不用急着否定自己,你的表现很好。”
安月白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真的吗?”他连首播都没有看,怎么就认定她演得很好没问题呢?
仿佛是看穿了安月白心中所想,越铭淡声却又笃定地说道:“我说好就好。”
安月白猝不及防地又被撩到了。
她心中也是有些无奈的。
毕竟无形撩人最为致命。也许越铭说出这话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难免不会多想。
安月白已经很努力地再让自己不去多想了,可每一次都承受不住,宁雅芝说她对越铭是特殊的,越铭对她又何尝不是呢?
越是特殊,就越是让她无法抽离。
可她却又猜不透越铭的用意,也许他只是想培养她的天分而已,也许他只是将她当做朋友而已。
或者说下属?
安月白不知道,因为她猜不透。
也没有单子去追问结果,除非她不想混了。
一时惆怅间,听见刺耳的枪声后,思绪才被电视剧拉了回去。
安月白抬手揉了揉头,强迫自己将刚才想的那些烦心事抛去脑后,认真看着《49天》首播第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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