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话,宋冉冉就傻了眼,这句话的信息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木讷地看着宋遇,眨巴着铜铃似的眼睛,抬手指着自己,又指了指他:“我的父亲是你父亲的兄长?”
“对,你得管我的父亲叫一声大伯。”见她总算理清楚了其中的关系,宋遇哑然笑道。
这一笑,更是将宋冉冉的心勾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宋遇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俨然一清秀少年郎,哪有那般放肆赌徒的模样?
看着他笑,宋冉冉也忍不住面露笑容,红着眼眶,活像只小兔子。
“可我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大伯呀?”从她零星的记忆中,宋冉冉丝毫找不到这位大伯的存在。
“我比你年长几岁,我父亲不在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娃娃呢。”看着眼前又笑又哭得宋冉冉,宋遇的笑容越发轻松。
他揽着宋冉冉的肩膀,坐到廊檐下,两人靠在柱子上,四目相对,又是会心一笑。
“你别光顾着笑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宋冉冉自己憋不住笑,还反过来怪他。
说起当年,宋遇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但他依稀记得,自己见过那个人。
“我父亲也是军中士兵,只是资质平庸,不能像二叔那样谋兵布局,但他也有一腔英勇,愿意上阵杀敌,征战杀场。”
那位记忆中的父亲,在宋遇的眼前依旧是最耀眼的,说起他时,宋遇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只是后来在一场战役中,他所在的小队遭遇了伏击,全军覆没,他也没有回来,就连衣冠冢都没有。”
“为了不让别人轻视我,也为了让二叔后继有人,他们便宣称我是二叔的孩子。所以鲜少有人知道宋家还有一位战死沙场的长子。”
时至今日,提起此事,宋遇的脸上仍旧有一丝遗憾,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快到宋冉冉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没有想到宋遇的身世会如此坎坷,冲动问道:“当初你为什么要答应呢?毕竟……至少你能证明他的存在啊。”
“那时候我还小,只是依稀记得此事,爷爷已经做主,自然轮不到我发表意见。”
宋遇倒是看得开,枕着手背,看着晴澈的天空,“再说了,二叔当时已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能臣,若后继无人,自然遭人算计。”
“我不是人啊!”宋冉冉不服气地瞪着他,但也知道他没有说错,自己是女儿身,在如今的人们眼中算不了什么。
看她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宋遇也只是笑笑不说话,许久没有感受这样的惬意,一时间让他有些不舍。
“离索阁是二叔思念夫人才取的名字,你也不要多想。他常年征战,若回到府中发现自己的女儿与他不亲近,心里得多难过。”
“没想到你心还挺细的,那以前干嘛要藏着掖着呢?”将堵在心中的结解开后,宋冉冉怎么看宋遇怎么顺眼。
“将军府的大少爷自然要平庸一些才好,若事事出头,恐怕早有人按捺不住。”说起此事,宋遇的眼神骤变,就连宋冉冉也没能抓住他的心思。
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宋冉冉只觉得自己和宋遇仿佛真成了兄妹,对他总有一股莫名的亲近。
因此当宋遇送她回府时,宋冉冉甚至有些不舍,站在门前许久才回去。
回到闲月小筑,又看见正等她回来的小玉,宋冉冉只觉得此生无憾,就连王府的账本也可爱了许多。
这才将账簿看完,宋冉冉就接到了颜述清的邀请,约她去缘缘坊买衣服。
上一次就爽约了,这一次她自然忙不迭地赶出去,可才走到闲月小筑不远处,就被异人拉了回来。
“殿下,王爷有请。”异人恭恭敬敬,面无表情,仿佛一块会说话的石头。
“我能不能不去?上一回就让我过去,这一回还要故伎重施吗?”听到裴宴叫自己,宋冉冉就一阵恶寒。
“大橘如今正在王爷那里,似乎不太精神。”异人简单一句话,就将宋冉冉成功带去了临江渚。
裴宴死不死她无所谓,但是大橘不能有半点差池。
差异人去回绝颜述清,宋冉冉只能前去应付裴宴。
到临江渚,宋冉冉刚叫一声大橘,就听得喵呜一声,一只肥硕的猫从裴宴的书房跳了出来,亲昵的地跟在她的腿边绕来绕去。
“哎呀!大橘,我看你蛮精神的嘛!到底是谁心存不轨,想要陷害你呀?”宋冉冉一把将大橘抱起,话中有话地盯着裴宴,咬牙道。
裴宴看上去兴致颇高,桌上放着一幅幅字画,眉目清冷地盯着字画,头也不抬道:“同你一样,有点蠢。”
“骂的还不是某人自己。”宋冉冉冷哼一声,抱着大橘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故意不搭理他。
裴宴对此毫不在意,将手中的字画一幅幅摆好后,才抬眸看着她,薄唇微启,声音清冷,“你那日去永安街见谁了?”
这肯定的语气,这淡然的声音,瞬间将宋冉冉的怒火点燃。
感受到它的怒意,大橘噌的从她膝盖上跳下来,宋冉冉狠狠拍桌子骂道:“你丫的又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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