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宋冉冉刚想要开口拒绝,可看着宋景行微微颤抖的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深知自己孙女儿的秉性,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这才堵上将军府为她求情。
“和离并非儿戏,院首还是请起吧!”裴宴并没有答应,而是将目光转向宋冉冉,“本王无意此事,一切全听冉冉的。”
从裴宴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宋冉冉有种寒毛直竖的罪恶感。
这男人叫谁都像是在叫罪犯!
“爷爷,我不想与王爷和离。”
这儿只有他们三人,宋冉冉便也不托着,蹲伏在宋景行的身边,小声说道:“冉冉心智不全时,能嫁给王爷是爷爷替我求来的福气。”
“也许从前傻楞,不知疼,不知痛,但如今我清醒过来,就想好好活一次。若王爷果真不是我的良人,待我洗清冤屈,绝不留恋。”
“即便如此,也该是我和王爷的事,不应让第三个人插手。”
说到这儿,她眼眶泛红,抬头看向爷爷,轻咬贝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爷爷,我长大了,这一次我可以自己做主吗?”
“冉冉,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宋景行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散于风中。
“有爷爷在,冉冉可以永远不懂。但或许有一天,我就突然都懂了呢?”
那时,应该就是她和裴宴和离之时。
虽然缺少了部分记忆,但是她能察觉到,自己能嫁给裴宴,不仅仅是因为爷爷求情这么简单。
据她所知,骠骑大将军宋非远手中握有一半虎符,裴宴的目的会不会是这个?
见孙女儿如此坚持,宋景行也只能叹声答应。
“我此次就是听说你落水,想来看看你。但此消息是我从坊间听来,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宋景行捋着胡子,面色凝重。
“若爷爷说的是真的,王爷可该好好调查了。”宋冉冉瞥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裴宴,对上他稀松平常的眼神,又迅速收了回来。
“多谢院首提醒,本王会查明真相,给您一个交代。”对于宋景行若有似无的试探,裴宴并没有放在心上。
宋冉冉先前痴傻,他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但他的消息竟是从坊间听闻,那么也就意味着,府上有人泄露。
这才是裴宴真正容不得的。
“有殿下此言,老臣就放心了。”宋景行感恩戴德道。
当着裴宴的面,宋景行只稍稍叮嘱了两句,就起身离开,让宋冉冉送他出门,裴宴也十分给面子地送出去。
眼看着宋景行的马车越走越远,宋冉冉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爷爷没有起疑,否则被身边最亲的人怀疑,就算是裴宴也不会相信她。
这时,旁边传了冷飕飕的讽刺,“王妃就这么爱本王吗?连大好的和离机会都要放弃?”他可是记得,方才宋冉冉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当然,落水之前,我这颗痴傻的心可一直爱着王爷!”宋冉冉美目流转,柔情缱绻,下一刻又瞬间凝固。
“只可惜,王爷配不上这赤诚的感情。”撂下这句话,宋冉冉就带上小玉掉头往回走。
见她拂袖离开,裴宴负手而立,声音平静:“本王没免去你的罪责。”
“本王妃也没想逃,这条路不是去水牢的吗?王爷年纪轻轻,眼神是真不好使。”宋冉冉头也不回怼了回去,只等异人送自己去水牢。
听到身后重重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宋冉冉才勾起嘴角,默默盘算着以后的日子。
和他们好好相处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就每天吵一架,兴许也能升级,还能锻炼嘴皮子。
单听水牢的名字,就知道不是好地方,但当宋冉冉看见地上随处可见的小老鼠的时候,还是吓得头皮发麻。
“异人,你告诉王爷,鼠疫是会死人的,大片大片地死。”
不知者无畏,他们还真是敢!
“回殿下,水牢平日里没有这些虫鼠。”异人也觉得奇怪,却没注意自己的话让宋冉冉误会。
“原来如此,明白了。”就是为了“欢迎”她呗!
宋冉冉在心里又默默给裴宴记上一笔。
锁上牢门,乌漆嘛黑的水牢里黯淡无光,只能听到四处水滴落的声音,还有老鼠爬动的窸窣动静。
“小姐,这地方怎么那么可怕!”小玉紧贴着宋冉冉,搂着她的胳膊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是牢房,当然可怕。”
宋冉冉也看了一下周遭,她们是在一块凸起来的石板上,周围被水环绕。
石板表面湿气很重,证明先前一直沉在水底,看来裴宴还算是手下留情。
“小姐,那些老鼠会不会咬人啊?”小玉带着哭腔问道,颤抖的声音差点晕过去。
“饿急了人都能咬人,何况是它们?不过你说得对,被它们咬上一口可不好受。你先睡会儿,我研究研究这里的环境。”
小玉被这些老鼠吓得心惊胆战,在宋冉冉的安抚下,渐入梦乡。
趁着这个机会,宋冉冉赶紧闪身进空间,找找有没有预防鼠疫的药。
不过,没找到她想要的,却在袖笼里发现了一个白瓷瓶,上面有三个清秀的字迹,败毒丸。
“这瓷瓶……”
宋冉冉来不及细想,就听到靠近水牢的脚步声,赶忙离开空间。
“王妃殿下,该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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