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久的黑暗过后,刹那间,意识涌入大脑,身体仿佛复苏一般,艰难挣扎。
宋冉冉猛地睁开眼睛,雾蒙蒙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在陆地上,也没有粉身碎骨,而是在水里。
啥玩意儿?姑奶奶不是在战场上救人吗?不是遇到炸弹了吗?怎么又到水里了?
她动了动冰凉的手脚,还好,还有一些体力。
正当她要游上岸时,水流突然炸开,一个衣着怪异的男人直直掉落水中。
没有多余思考的功夫,宋冉冉径直向那个男人游过去,小心翼翼绕到背后,手臂猝不及防地从他的双腋下穿过。
果然,男人扑腾着死命挣扎,似乎要把她的身子扯断似的。
苍了天了!我到底在水里泡了多久?两只胳膊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儿啊!
宋冉冉一边暗骂,一边反向掰扯着男人的指关节,不让他伤到自己。
终于,两人一同浮出水面,宋冉冉使出吃奶儿的劲,把男人砸在了地上,自己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王妃谋害月儿不够,还想谋害本王吗?”男人冷峻的声音在宋冉冉耳边响起,恍如一道惊天动地的响雷,把她劈得外焦里嫩。
王妃?月儿?这都谁跟谁?
忽而,记忆如开闸的水涌入脑海,顷刻间充斥她的整个大脑。
宋冉冉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晴天霹雳,呆若木鸡。
她……她竟然穿越了!
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宋冉冉,不过不同于她这个倒霉催的可怜小孤儿,这位宋冉冉可是爹疼娘……没有娘,有爷爷爱的将军府千金大小姐!
因为暗恋眼前的淮南王裴宴,被皇帝赐婚,还无形中拆散了裴宴和他的白月光顾璃月,也就是他口中的月儿。
只是,原主的性格委实让宋冉冉头疼。
这么牛气冲天的背景,她居然是一副唯唯诺诺呆愣痴傻的模样?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是承认要谋害本王了?”
裴宴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宋冉冉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
“谋害你大……”话到嘴边,宋冉冉赶紧吞回去,改口道,“谋害你个锤子!不会游泳跳下去送死吗?阎王在你耳边打更催你上路了是不是?要不是为了救你,姑奶奶至于累到虚脱吗?人工费结一下好伐?”
“唰——”
话没说完,眼前寒光一闪,她的喉咙前陡然多出一柄长剑,剑气凛冽,直逼人心。
她柳眉微蹙,伸出纤长的葱葱玉指,夹住长剑的利刃,轻轻挪开,抬头看着剑的主人。
好嘛!这气场!一看就得罪不起!
宋冉冉乖巧地选择秒怂,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谨防小命没了。
她没了声音,裴宴才冷然开口:“王妃骂得爽吗?”
爽!爽到家了!
宋冉冉似乎能听见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呐喊,唯独她那张嘴乖乖闭紧。
也因低头,她没有注意到裴宴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
从前的宋冉冉痴傻木讷,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突然间如此伶牙俐齿?仿佛不是一个人。这个想法让裴宴一惊,但下意识又觉得不可能。
小院的荷花池没有暗道,自她畏罪自杀到自己赶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想要换人也绝非易事。
“绑起来,带去胧月阁。”
宋冉冉认命地让侍卫把自己绑起来,她记起来这个侍卫叫异人。
有名,无姓,还挺酷。
虽然厌恶她,但异人也不敢绑太紧,怕留下伤痕,落人口舌。
“多谢。”宋冉冉冲着他轻声道谢,听得裴宴和异人皆是一惊。
宋冉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丝毫觉察。
记忆中,自己落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引导,原主水性不佳,一命呜呼,这才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看来王府并不安全。
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体,等找到凶手,替原主沉冤昭雪,她就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胧月阁。
纱幔轻柔飞舞,不时撩动床上人的手腕,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只是露出来就引人遐思。
但若是直视那张脸,恐怕就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以为看见美女,宋冉冉好一阵激动,直到她看见顾璃月那张青紫如猪肝的脸,忍不住啧啧开口。
“王爷口味还真奇特,璃月妹妹果然……天赋异禀!”
宋冉冉搜肠刮肚也只能想起这个词,不管好不好先用上再说,没发觉裴宴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月儿变得如此,都是因为你这毒妇!还不跪下!”裴宴森冷的声音听得宋冉冉打了个寒噤。
这男人还真是白瞎了一张勾魂摄魄的脸!
“看不出来王爷很爱我嘛,白月光中蛇毒,还不如关心我来得迫切。”宋冉冉在心里猛翻白眼,不过职业病还是让她凑近看了看。
伤口呈紫黑色,有溃烂迹象,中毒已深。
“放肆!宋冉冉,死到临头你还恬不知耻!”饶是冷静如裴宴,也被宋冉冉气到晕眩。
宋冉冉此刻也沉下脸来,“你再废两句话,我保证你的白月光比我先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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