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主动联系了夏晚橙,看来是这一阶段的闭关念佛暂时结束。
夏晚橙直接开车去到清晏阁,一进门,就感觉到明显秋日动静的气氛。原本层峦叠嶂郁葱茂密的植被凋零了不少,一眼看去,只有一种莫名孤苦的气氛。
夏晚橙一看这样样子,就知道顾访琴这段时间确实过得不好,否则以她的脾性,断不会容忍自家院子凋敝成这幅样子。
在柿子的引导下,夏晚橙在内院见到了顾访琴。许久不见,顾访琴一下瘦得惊人。脸色看上去苍白之际,从惨白的皮肤下甚至能看见清晰的血管。
眼前这一幕让夏晚橙感到有些触目惊心,她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时唐突,竟直愣地出声喊道:“伯母!”
顾访琴看见她,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眼泪就簌簌掉了出来。
夏晚橙看这情况,更觉惊心。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颤抖,竟结结巴巴地问出:“这……这是怎么了?”
“Micheal……Micheal最近有联系你吗?”
夏晚橙一颗心如坠谷底,她僵愣在当场,许久,沉重地摇了摇头。
“你有看新闻吗?看到摩迪莎最近的形势了吗?”
夏晚橙一听“摩迪莎”三个字,就觉得头疼牙疼神经疼,哪哪都疼。
她疲惫地点了点头,她说:“新闻上说,摩迪莎内部大动乱,多方军阀持重武力占山为王抢夺物资,战争频发,民不聊生。”
顾访琴含泪道:“我始终联系不上Micheal,我一直没法知道他现在的处境。”
夏晚橙用舌头触及自己口腔内部溃烂的水泡,一下疼得撕心裂肺。
最近这段时间,摩迪莎态势实在不容乐观,夏晚橙每每看新闻都觉得胆战心惊。仿佛在一瞬间,她的身体就像是失去了免疫能力,一下子,牙龈肿痛,口腔溃疡,甚至疱疹等免疫疾病都席卷她的全身,让她苦不堪言。
中医跟她说她压力过重,让她试着放宽心。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又是何等的艰难。
这会儿看到同样难受的顾访琴,夏晚橙倒有了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悯感。
她在顾访琴旁边坐下,用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的话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摩迪莎现在全面封锁,除了维和部*队,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剩下的时间,她和顾访琴都在唉声叹气中度过。直到雷空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夏晚橙应了两句。挂了电话,顾访琴问她:“婚礼准备得如何?”
“没太关心过,应该就那样子。”
“我还是要劝你,仇恨不是人生的全部,你用自己的婚姻幸福作为赌注,实在太冒险。”
夏晚橙异常疲倦道:“您是知道我的,我对雷家对雷霆的仇恨几乎是推动我前进的全部动力。我没法放下这份执念,我因此而活着。”
顾访琴话里充满悲悯,她说:“但是很辛苦。”
“起码还活着。有些人总觉得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但我始终觉着,还是活着更好。”
*
天色渐晚,拜别了顾访琴,夏晚橙独自乘着夜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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