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的例会刚结束,雷空就接到了意料之中的电话。
“妈。”
陈盈的语气在电话那头听不出什么波动,只是惯例地问他:“早会结束了?忙吗?有时间陪妈喝个早茶吗?”
“当然。”
一推开门,雷空就见陈盈穿着一身显眼的红裙端坐在沙发上。旁边有个年轻的女孩儿正跪在地上给她涂指甲油。
陈盈的声音从面膜底下透出来,带着一股颐指气使的高傲。
“来了?”
雷空在她侧面坐下,端起笑脸,“今天的衣服很衬这个金色的指甲油哦。”
“无论是衣服,还是指甲油,之于你妈来说,都只是可有可无的衬头。离开了我,她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雷空听出她话里的意指,冲地毯上的女孩儿使了个眼色,“你下去吧。”
雷空坐到陈盈身边,笑嘻嘻道:“还有最后两个指头,我来服侍您。”
陈盈一下把手抽了回去,恼怒道:“经你手的都是千万以上的大合同,别来搞这种自降身份的事。”
“我爸当年不也给你擦过指甲油?不止给你擦指甲油,还给你画眉呢,你那时候怎么不说他自降身份?”
“他是我丈夫,你是我儿子,这能比吗?”
雷空见陈盈的情绪一直没有缓和的迹象,只能主动挑破话题,问:“这怎么了?一大早谁惹了您生气,看这面膜都裂开了。”
陈盈一听这话,一下把面膜扯下来丢出去,只瞪着一双眼从抱枕后抽出一本杂志丢在他面前。
“你给我解释解释。”
“这让我解释什么?”
陈盈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把杂志上的手表戳出洞来,“这不是你?你还给我装!”
雷空委屈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上杂志了,以前也没见您这么生气。”
“那些不入流的模特明星当然不值得我费心。但是这是谁?这是夏晚橙!是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你跟她来往的人。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偶然遇上……”
“什么偶然遇上!又编瞎话骗你妈?你是不是真当我得老年痴呆了?”
陈盈重重地喘气,把杂志甩到他身上,问:“你是不是就是喜欢她?你给妈句准话,是不是就非她夏晚橙不可?”
“我上次已经说过。”
陈盈一听,立即伸手去揪他的头发,“你不长记性吗?上次拿裁纸刀割头发不疼吗?你当时怎么跟我说得?这才过了多久,你又眼巴巴地回去找她。”
“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她夏晚橙心眼比鬼都多,你跟她在一起完全被她耍着玩。整天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逗着你玩,只有你傻,一次又一次地听她话。”
雷空任由陈盈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毫不反抗,只在陈盈说话的间歇来了石破天惊地一句:
“妈,我应该会娶夏晚橙。”
陈盈一下愣住了,好似刚才堆积成山即将迸发的熔岩在瞬间冷却。她怔怔地松开手,够头望进雷空眼睛里,迟疑地问:“儿子,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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