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沈伯章两人言行,焦鹤暗忖。
没准这是白宗主友人,自是不敢怠慢。
而且对方只有两人,就算图谋不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当下,焦鹤命人牵过马匹,亲自在前头带路。
向前行得两里路,见一入口,呈八字形,正中间有一棵高达六七丈的槐树。
正如白潇所描述那般。
这就是入口。
“老丈,山路崎岖,慢些。”
焦鹤踏上山中,特意回头嘱咐一句。
“无妨,请焦护法带路。”
焦鹤在前,沈伯章和冷知秋在中间,其余帮众在后。
一行人,上了山去。
半途,沈伯章试探出言:“焦护法,听闻白云宗纪律严明,怎会无故侵犯他人领地?”
“不瞒老丈,此事我并不知晓,或许...”
他刚要说,或许是宗正业所为,但话到嘴上,硬生生停下。
“或许什么?”
“哦,没什么。”焦鹤回头一笑。
沈伯章自然猜得到他的用意,暗道此人也不愿家丑外扬,倒是个明事理的人。
闻言,沈伯章也没再逼问。
话题一转,他继续试探道:“此事,白宗主不管的吗?”
“不瞒二位,宗主不在宗内。”
“不在山门?”
“嗯,宗主诸事忙碌,常年不在山门,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焦鹤模棱两可答道。
显然,他也不愿意透露太多。
毕竟两人的来历姓名,现在都不肯主动告知。
沈伯章也只好缄口沉默。
走了约莫六刻钟,来到一处寨门。
泥石砌成,绵延数里,虽比不上朝廷城墙,但在帮派中,也算数一数二了。
“焦护法回来了。”
守着寨门的帮众,见焦鹤到来,立刻打开寨门迎接。
“焦护法,可有找到...”
那帮众刚要反问,见焦鹤身后跟着两个陌生面孔,立时止住话头。
焦鹤同时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噤声。
见此,沈伯章摇着扇子微微一笑。
他知道焦鹤离开山门的目的,不想让自己知道。
“这两人是宗护法旧识,宗护法何在?”
“这么晚了,宗护法应该已经睡下了。”
焦鹤为难,回头看了一眼沈伯章。
他似乎不愿去叫醒宗正业。
见此,沈伯章出言:“无妨,冒昧来访,明日会面也可。”
看了一眼天色,焦鹤笑着拱手:“二位,这距离天亮,也不到两个时辰了,既如此,还请二位移步厢舍休憩。”
摆了摆羽扇,沈伯章回道:“反正天也快亮了,老朽也没睡意,我曾听宗护法说过,山门有一处断崖,西临幽江,可观日出,景象无比壮丽,不知焦护法可否带老朽前去领略一番?”
“这...”
焦鹤眉头微皱。
虽然说沈伯章出言救了他们,但两人来历,终是没有弄清楚。
随随便便让他们在山门走动,不合规矩。
见状,沈伯章主动出言。
“当然,老朽如果有幸,想让焦护法作陪。”
焦鹤沉吟几息。
反正只有两人,这断崖也不是宗门禁地,去一趟,想必是无碍的。
权衡利弊后,他笑着说道:“来者是客,焦某理当作陪。”
闻言,沈伯章心中大喜。
这计划进行得,远比自己想象的顺利。
两匹马被安置在寨门口,沈伯章在焦鹤的带领下,来到了断崖处。
因为是断崖,所以守卫稀少。
和血尸门的悬崖类似,欧阳雪甚至没派人在悬崖把守。
双脚踏上断崖,沈伯章犹自能听到脚下滔滔江水声,震耳欲聋。
月色如洗,银辉洒在崖顶,将一切笼罩在一片呼啸狂野之中。
星辰几点,触手可及,让人不禁沉醉。
“好去处啊,难怪白宗主常在此饮酒,着实令人羡慕。”
沈伯章有意往自己话题上引。
果然,听到这话后,焦鹤双目一张。
“老丈,你也知道我们宗主喜欢在此饮酒?”
沈伯章举起羽扇,指着石桌。
“老朽还未靠近,酒气已然扑鼻,不用想也知道了。”
“没想到老丈还有这等心思。”焦鹤微微一笑:“没错,此处断崖,正是宗主饮酒之地。”
微笑不语,沈伯章走近石桌,坐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崖下,感叹道:“拎一壶清酒,感受日月风华,山间翠绿,白宗主可真是惬意。”
冷知秋跟在沈伯章身后。
焦鹤似有所思,眉间似乎总是缠绕着一缕忧愁。
旋即,沈伯章朝冷知秋点头示意。
动作很轻,焦鹤并未发现。
紧接着,冷知秋假装吃惊。
“咦,这是什么?”
他低下头,俯身看去。
焦鹤和沈伯章,也顺着他低头方向望去。
见砂石地面,有一滩暗黑。
借着微弱月光,若非仔细去瞧,很难看出。
焦鹤反应很大,他嘴巴大张,神色一肃,迅速来到冷知秋身前。
随手捏起一撮沙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焦鹤脸色大变。
但他咬着牙,脸色阴晴不定,并未出言说话。
似乎脑海里急速思考着什么。
冷知秋也跟着他的动作,拿起一撮暗黑色沙子,嗅了一嗅。
“血腥味!”
他也假装脸色一变。
沈伯章故作大惊。
“这里不是喝酒的地方吗?怎么会有血腥味?”
冷知秋眼睛又转向另一个地方。
“快看,那里也有。”
焦鹤起身,往冷知秋所指方向看去。
果见还有一滩血迹。
“那里也有。”
断断续续,血迹沿着断崖方向延伸。
这自然是白潇中毒时留下的血迹。
沿着血迹来到了悬崖,焦鹤眼睛看向崖底。
沈伯章在他身后,见他身躯控制不住,已经微微颤动。
心下明白,焦鹤已经猜出了大概。
“这里曾经打斗过?”
冷知秋看向沈伯章,两人开始一唱一和。
“不像打斗,周遭都没打斗痕迹。”
沈伯章也拿起一撮泥沙闻了闻。
“但见这血色呈暗红,且略带腥臭,此人一定是中了毒。”
“什么?中毒?”
焦鹤猛然转身,来到沈伯章面前。
“老丈,你可知...这是什么毒?”焦急之下,焦鹤并未多想。
沈伯章摇头苦笑:“焦护法,老朽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仅凭血迹气味,便断定中了什么毒?”
听到这话,焦鹤须发皆起,双目大张,一副焦急神色。
见此,沈伯章暗喜。
时机已到!
随后,他缓缓说道:“焦护法深夜离开山门,是去找白宗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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