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寻,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放下,对你,对我都好。”
高重华平静地看着他,可是,她的心却有波澜。
她知道,要她现在放下,是不可能的,那些伤痛,或许她一生都不会释怀。
“不,我不会放下的,我说过要补偿你,等到了时候,我就离开,我没有资格要求和你在一起。”
宇文世寻心情沉重,是他亲手断送了和她的一生,错过了,就永远不再可能。
高重华淡淡一笑,“你在宫中有皇后,却在这里为我鞍前马后,皇后娘娘纵然在你心中纯善,可她的手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怕她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宇文世寻眸子一黑,“她死了。”
事到如今,他还在隐约后悔,蓝玉烟受的折磨,比起重华还远远不够,所以她被野狼啃食干净了,他命人剉骨,扔到不同的地方,让她魂灵永远难聚,不得轮回。
高重华愣了一下,“是么。”看到他表情不好,“我不该提到你的伤心往事。”
为了蓝玉烟,他纵容她夺走了她的两个无辜孩儿,这件事,她永远不会原谅。
“她怀了孩子,一尸两命,死得很惨。”宇文世寻幽幽道。
高重华心中微微释然,有一些畅快,嘴角勾起,“死得再惨,不也还欠了我一个孩子么,这剩下的债,就由世寻哥哥来还吧。”
世寻哥哥几个字,是那样的嘲讽。
“她是她,我是我。”
宇文世寻握了这么久,她的手还是没有一点温度,他痛苦地松开,重华,你的心冷了,真的冷了。
以前那个语笑嫣然,活泼灵动的重华,已经不在了。
而这一切,是他亲手毁掉的。
“我一直想不明白。”高重华颔首看着宇文世寻,“当初,明明是我与你更亲密,蓝玉烟虽然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但她从来不亲近你,为何突然接近你了,你便完全选择信了她,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推入地狱,难道我与你多日的情分,终究还是比不过一个外人么?”
宇文世寻眼眸一痛,慢慢地阖上,“对不起……”
“对不起,治不好我的伤,换不来我的两个孩儿。”
高重华抚着肚子起身,容珏在那一头扶持花树,她走过去,“你忙了半日,不要累着了,如今我一点也不喜欢琼花,这些花树,都铲了吧。”
宇文世寻心骤缩,她说琼花是心头至爱,因为他的罪孽,也终究不爱了么?
现在,她要将他们过去都抹杀,因为再美好,也是造成她苦难的根源。
她的性子,这样倔强决绝,可是在北周的时候,因为爱他,所以她都忍了下来。
容珏修美的手指抚着重华的脸,“重华,这些琼花,是如今的琼花,是我们的琼花,我们付出了心血,所以还是留下来吧。”
“是啊,是如今的琼花……”
高重华喃喃,嘴角笑容甜美,“我想,等过两年琼花盛开,你温了酒,我用琼花调香,那是怎样的好情致?”
她不知道这样的话,是说给容珏听的,还是那个人,只感到心神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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