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苏玦等人回到了宁王府,而这次回来的不仅有齐衍还有苏琰。
躲在太华山脚下时越千泷正想着潜入门中将琰儿带回,可没想到不过睡了一会她就听到从门外传来孩童哭泣之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正是苏琰。孩子见越千泷顿时破涕为笑,被这人哄着抱进屋后就马上缠住了苏玦,想不到过了好几个月,苏琰这小狼崽子还是跟苏玦亲。就连回来的时候苏琰也只许苏玦抱着,这小家伙的一番坚持弄得苏玦好不自在。
“恭喜几位安然回来,”管家焉茴已经在门外候着,看到一身白衣的齐衍又好好打量了一番才拜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齐衍齐前辈吧。”
“你们家主子呢?”
“王爷正在府中候着,请几位随我来。”
不眠不休的奔波了一天一夜,正是伤重的齐衍难免力竭,他当下步子缓慢,可见越千泷要来搀扶就立马躲开了。苏琰已经在苏玦背上睡着,于是他们也径直去了书房。
“见过王爷。”在这几人里只有越千泷问候了一句,齐衍跟苏玦站在身边,都是一言不发。
“齐大侠,这一番来蜃天城辛苦了。”
“你为何救我?”
“你身上有伤不便久站,还是等你伤好些了再慢慢说吧。” “要说就现在说清楚。” 看样子不讨个明白齐衍是不会罢休了,如此公孙翎只好言道:“当然是为了北域江山。”
“北域如今疆土广袤,在国力和兵力上也只有宸国可以试着与你们一争,你现在说是为了江山难不成是想让我去为你们开疆辟土一统山河吗?”
“我本以为齐大侠乃是世外之人,对这些都不关心,如此一看你心中倒也清明,不过你放心,开疆辟土这种事自有他人来做,齐大侠这样的不世奇才放在沙场上岂不可惜?”
“那你到底意欲何为?”
公孙翎看了看苏、越二人,只说:“还记得我之前跟洛吟桓一同拜访过太华吗?那次我并非为了跟重谨叙旧,而是想请他让我看看星转轮。”
星转轮?苏玦跟越千泷对了一眼,那是什么东西,越千泷在太华山中这么久也从没听过。
“你让他开启星转轮,就是为了看北域的国运?”
“没错,我北域疆土在其中黯淡无光有如死灰,显然是气运不久矣。”
“所以?”
“所以我找你来,是为了给北域改运,”公孙翎一一走过几人身前,道:“苏玦、越千泷,对你们二人也是一样,你们都是不寻常之人,也有不寻常之命数,从我上次到太华之时就想将几位请来宁王府了。”
“那么琰儿也是王爷你安排人送来的?” “是。”
齐衍听完立马说:“你早就在太华山安插了细作?”
“没错。”
“是宁辰吗?”
“宁辰?”公孙翎摇了摇头,“宁辰算不得细作吧,我不过是偶尔借了宁辰的眼,但是这一次救你出来,这位昔日的太华大弟子的确帮了不忙。”
“你在太华的细作是谁?”
“齐大侠,我宁王府也有宁王府的规矩,既然此事还不到你们该知道的时候,你们也不能动这心思吧。难道,齐大侠如此被人戏弄,心中还对太华有所牵挂?”
没等齐衍回答,越千泷就打断道:“就算师父没牵挂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吧,那里还有我的同门师兄弟,公孙翎,你在太华山安插细作到底想做什么?”
“放心,越姑娘,我宁王府的人绝不会伤害你的诸位师兄弟们,而且用不了多久,你们跟他也会见面了。”
“那你要我们怎么为北域改运?”
“首先,除掉牧言家。”牧言家?可下个月牧言雪就要跟萧祈煜成婚了。
此时苏玦才明白,这婚礼不过是给牧言家的一剂定心丸、一碗迷魂汤,在应允之前萧祈煜就跟公孙翎定下了计划,要在大婚当日将牧言家一扫而尽。可是牧言的势力遍布军中,边防各州的守将几乎都出自牧言门下,如果要铲除他们绝不是一件易事。
“那么阿真呢?你要对阿真怎么样?”
“越姑娘倒是讲情义的人,想不到你跟牧言真认识不过数月竟然还会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阿真帮了我多次,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要对他不利我一定不会答应。”
“牧言真是陛下的人,他的生死还轮不到我决定,不过你放心,对于牧言真,陛下一定会网开一面。”而且按着萧祈煜的性子,也可能放过牧言雪,牧言真可以留,但是这个女人一定不能留!
他要的只是江山社稷,公孙翎所想跟齐衍预料的相差无几。只是他方才话里有话,齐衍尚不确定公孙翎是否知道了自己体内有人皇之血一事,否则,他为何说自己命数不寻常呢?
“今日该说的我都说了,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我可以答应栖身王府,但是公孙翎,你也必须答应我,不论如何要为我救出被困在太华秘境中的世尊凰灭。”
“一诺换一诺,很公平。”
“若你出尔反尔?”
“我跟太华的掌门和长老们不一样,他们懂得术法武学,但只是一介书生,除了几招防身的剑术外什么都不会,而且我北域还有群臣百姓,齐衍,你之前落难只因为没有防备,你现在对我戒心如此之重,况且手上还有这么多筹码,难道还怕我会食言吗?”
“好啊,公孙翎,若你做不到,我必屠尽北域之人。”
此时齐衍周身煞气渐起,连越千泷都有几分触动,之前的齐衍虽然冷漠孤高,但绝不会说出这种无情狠戾的话。
“苏玦、越千泷,你们呢?”
“你答应过要给我的东西?”
公孙翎闻言扔给苏玦和物,正是之前他想要的犀珠。
“还有呢?”
“另外两样,等牧言家灭了我再给你。”
苏玦握紧了犀珠,点点头算答应了。
“越姑娘?”
既然苏玦已经答应越千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苏琰不能跟他们一起留在王府。牧言家不是好对付的,而且逆天改运这种事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她如今救出齐衍忤逆了太华,琰儿自然不可呆在太华一门,但这孩子跟着自己也是万万不可。
越千泷忽而从苏玦怀中抱过睡熟的孩子,言道:“琰儿不能留在王府,他的去向我自己安排。”
“你是怕他被我用作人质?”宁王哂笑说:“我让人将他带出太华是为他安全,何况我公孙翎就算再如何窘迫,也不至于卑鄙至此,竟要用一个不足岁的孩子作筹码吧。”
“王爷多虑了,是我怕琰儿被自己连累。”
“这是你的孩儿,要如何安顿自然你自己处理。”
“还有,以后若有什么安排请王爷都允我跟苏玦一起去,不要让他一人单独行动。”
“这……”公孙翎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苏玦,“如此问题似乎不能由我决定,苏少侠既然在此你何为询问于他?若这话由我口中说出倒像是威压了。”
“我答应。”
听着苏玦爽快的声音,越千泷一愣,“你这就答应了?”
“王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没有,我想去休息了。” “几位旅途劳顿当然是要休息,今日叨扰了。”
齐衍的住处被安排在越千泷和苏玦旁边,也算是有个照应,回来之时越千泷特意去洛吟桓房中看了看,可那人不在,也不知他的行刺案破得怎么样了。
此时女子站在院上的羽棠树下,正看着孩子出神。而这家伙似乎跟母亲也有心灵感应,这一会正打折哈欠睡醒了,他又圆以亮的眼睛眨了眨,咧嘴一笑后便伸出手去要攀越千泷的手指。女子立马被这人逗开了,正捡了些落花哄他玩。
“娘……娘亲,娘娘……”
“就知道我们琰儿没忘了娘,”越千泷俯身贴了贴孩子的脸,一下细密的在这张小脸蛋上亲了十来下,“都怪娘亲对不起你,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太华山,青阙叔叔跟轻衣阿姨对你好不好呀?”
一听到孟青阙的名字孩子就摆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听到轻衣又立马转成笑脸了。
“我们小琰儿都认得人名了,真厉害。”
“青阙,骑牛牛,他是……笨牛。”
“你还跟青阙叔叔骑牛牛了?是不是这样的?”越千泷抱着孩子就在院中跑动起来,孩子笑开了花,在她怀中手舞足蹈的,都要让越千泷抱不住了。
“娘,娘亲……”孩子软软糯糯的又叫了几声,真完全将越千泷的心都化开了。
“可惜啊,琰儿又要跟娘亲分开了。”
孩子瘪瘪嘴,好像听懂了越千泷的话。
“之前为了找你爹爹也没办法,而现在,娘亲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将你也卷进来。” 孩子染了些不悦的脸立马明朗起来,他伸了手往越千泷身后只唤道:“爹,爹爹……抱抱。”
“阿玦?”站在她身后的人脸上染笑,一瞬间让越千泷想起了以前,“你,你来多久了?”
“刚到。”
“爹爹,爹!”孩子在越千泷怀中闹腾不已,“抱抱,抱……”
看着他恹恹欲泣的样子苏玦也伸手,道:“把他给我吧。”
“这孩子不懂事,阿玦不要在意就好。” “琰儿不过一岁,怎有懂事一说?况且,这么聪慧的婴孩我还是第一次见。”苏玦如愿将孩子抱在怀中,竟也软著嗓音逗起他来。其实这一路上苏琰已经把‘爹爹’这称呼唤了多次,起初苏玦起来只觉得奇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能吐字说话了,而几天下来再看着苏琰这粉嘟嘟的小脸,苏玦心中也生出些莫名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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