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纳闷:“你去年也总这样说……”
同僚顿了顿,突然笑起来:“宁公这般人物,不会是……不会是藏了一位美娇娘在府中,这才总急着回府去吧?”
宁確面色一沉:“严兄孟浪。”
这严姓官员敛了敛神色:“我同宁公说笑,好好,是我之过。宁公如今的年纪,身边没有半个红颜知己,也着实叫人牵挂。”
宁確皱眉,本想说你非我爹娘,牵挂什么?
但这人紧跟着又道:“今日宁公无暇抽身那就不说,改日再摆宴,会有舞姬……”
宁確语气微冷:“我劝严兄慎行。”
“这……这自古风月之事,为何在宁公口中便成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宁確平淡道:“忘了当今陛下的行事作风了?”
“怎么?”
“他从建府以来,直到今日,身边也只有当今皇后一人。”
“那……那又如何?陛下昔日还是宣王的时候,便不喜女色。但这世间并非个个都能如陛下一般啊。”
“你知道为何做父亲的,总是最喜欢那个肖似自己的儿子吗?”宁確反问。
那严姓官员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受教。”
所谓上行下效,投其所好。
若朝臣愿仿效当今陛下,陛下看他们时是不是也觉得更亲近些呢?
宁確这番话说完,打那之后就没人再邀请他去赴什么风月之会了。
之后京中官员狎妓风气都收敛许多。
再不会有人以互相玩小妾为美谈了。
对京中的这些变化,宁確倒不是很在意。他眼下在意的是……
许芷。
从骨蒸病开始,他与许芷之间的亲密便是突飞猛进的。
如今宣王登基,宣王妃理所成章做了皇后,一切回归平静。
许芷便好像又忘了他……
该如何是好?
直接登门提亲?反正也不必担忧皇帝多疑了。皇帝都换了。
还是太孟浪了些……
宁確辗转难眠,却听得院子里“噗通”一声。
宁確匆匆抓了外衣冲出去。
正是许芷!
许芷爬墙很是利落。
但宁確还是觉得羞愧,竟将这传给了她……
“睡下了?”许芷见他只披了外衣,不由后退半步。
宁確忙道:“只是要睡,还未睡。夫人寻我,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许芷撇嘴:“倒是只能有事才能寻你吗?”
“自然不是!”宁確脱口而出。
这话对宁確来说,有些惊喜。因为这说明,许芷无事的也在想着他,正如他一般。
许芷走到院中的石凳旁就要落座。
“等等,乍暖还寒时,石凳冰凉。”他说着先进去拿了垫子出来给许芷。
宁確心头还想呢,若论此道,还是远不及当今陛下。
日后要多多学习才是。
许芷这厢坐下后,脸色显得平和许多,她道:“明日陛下要秘密处死薛成栋。”
毕竟是一手把贺松宁带出来的人。
新帝怎会留他?
“他托人传话,说临死前要见我一面。”许芷面色复杂道。
宁確听到这里,也拿不准许芷的心思。
这是想见?还是不想见?
却听许芷突然道:“你陪我去如何?”
“我?”
“你不愿意?”
“不,不,我愿意,很是愿意。只是……夫人想好了吗?”宁確说这话时,心都狂跳了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太多东西了!
许芷瞪他一眼,嗔道:“我问你去不去,答就是了。说这么多做什么?倒不如女子爽利。”
宁確赔罪道:“夫人说的是,是我说得不妥。”
许芷心头的火气一下就消了。
薛成栋过去就是不乐意哄她。
宁確向来在她跟前低头,而且低头低得真情实感。
许芷轻叹一声,起身道:“就这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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