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迟钝地反应过来,顿时头皮一凉,魂儿似乎都要破开皮肤钻出去了。
“殿下……殿下怎能残忍至此?”
“前朝正是亡于苛政酷刑!殿下,万万不可行事如此啊……”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喊起来。
也有个骨头着实不太硬的,插了一句“殿下饶命”。
万世荣脑中仿佛煮开了水,混混沌沌,发出浑噩的响动。
他万万没想到,殿下竟然省过了“问”这一环节,直接进入了“责”。
万世荣硬气道:“我等尚不知何错之有,便要遭受如此酷刑。殿下这般行事,恐怕叫人难以信服……下官一死并不可惜,但若是坏了殿下的清名,又该从何处弥补呢?”
宣王冷淡地掀了掀眼皮:“本王治军一贯如此,未有不服者。”
方成冢接声笑道:“是啊,偏换到你们身上,便有不服了。那你们说,是殿下的过错呢?还是你们的过错呢?”
其他人被问哑了声。
但万世荣却深知,这怎能等同呢?文臣与武将,本就不能同等待之!
可如今这屋子里,除了他们几个外,便是方成冢这样的将领,又或是那些个挎刀佩剑的卫兵……这话若说出来,宣王未必发怒,这些人肯定恨不得先提刀了。
这时候门外已经先响起那东阁祭酒惨叫的声音了。
万世荣心间一颤,跪地叩首道:“臣愿独自揽下罪责……”
既然这一剐逃不脱了,起码要博个死后清名吧?
薛清茵闻声挑了下眉,她多看了一眼那万世荣。
还挺放得下?
她大抵能猜到万世荣怎么想的。
想要名声?
凭什么?
薛清茵冲方成冢使了个眼色。
方成冢愣了愣,心道王妃盯着我瞧作什么?这一会儿别把我一起也给剐了。
薛清茵:?
挺聪明一方副将,这会儿怎么不灵活了?
这时候宣王的声音又冷冷淡淡地响了起来:“你到底是属官之长,本王今日不剐你。”
这话一出,万世荣就感觉到其他几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了变化。
万世荣年纪大了,他们却还年轻。
万世荣能博清名,他们官小位卑,博也博不来。
这时候门外的东阁祭酒又惨叫了一声。
他们的目光更惶恐,甚至还有些尖锐了。
万世荣忙颤声道:“不不,只剐下官一人就是。”
方成冢这会儿出声跟上了,乐呵呵地笑道:“万傅既然如此喜爱,不如我先领万傅去观一观刑?”
万世荣头皮一麻,天灵盖都仿佛被这句话给掀开了。
他岂是喜爱?
偏这方副将说起这话时,满脸都写着忠厚老实。
“求殿下饶命,我等万万不该在背后议论王妃。”有人崩溃喊道。
“那刘县令的夫人说的不错,夫妻本一心,坐在一处议事,又有何不妥?王妃身份尊贵,岂容我等肆意抹黑?”又有人道。
方成冢听得直挑眉。哟,这刘夫人是个会说话的。
“说来也是万傅认为王妃有牝鸡司晨之嫌,实则想来,殿下与王妃恩爱万分,若齐心协力治理益州,该是有益百姓的大大善事!”这人说话尤其不厚道,前半句供出了万世荣,后半句马屁直接拍得飞起。
方成冢心下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假惺惺地道:“殿下,若他们知错就改……依属下之见,也未必不能从轻处罚。”
这些个文官一来便想搞个大的。他们看不惯武将,武将又哪里看得惯他们呢?
“益州失蹄在前,越矩抹黑在后,你们说,本王该如何罚你们?”宣王不冷不热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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