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整个人陷入浑浑噩噩的混沌中,她仿佛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感知。
眼前漆黑一片,感受不到任何事物,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惊恐的想哭,可是脸自己的哭声都听不见。
“浅浅,别睡了,睁开眼睛看看我……”
大叔的声音似乎从冥冥之中传来,苏浅努力回应:“大叔你在哪里,这里是哪儿,我好怕!”
她忽然看见眼前出现一道光,仿佛是漆黑的世界里剩下唯一的东西,那道光在眼前变幻,最终化作死去的妈妈模样!
“妈妈,你没有死吗,我想你……!”
可是妈妈在她身前走过,嘴里呼唤着什么,苏浅看见妈妈的口型好像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而妈妈却看不见自己!
妈妈的身影越走越远,就要消失在黑暗里。
“妈妈别走……浅浅在这里啊,你不要浅浅了吗?”
苏浅无助的哭喊,那道光线依旧无情的消失在她眼前。
苏浅呆住了,刚刚是幻觉吗?
可是就算是幻觉,她也要多看妈妈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慢慢地,她的眼前又出现一道光,那是外公生前的模样,老人家还是那么干净整洁,脸上带着她思念已久的慈祥微笑。
“浅浅,以后外公不能再照顾你,那些家产也不能留给你,因为你始终是外甥女,我不能让你带着白家的家产嫁出去,浅浅,你怪外公吗?”
外公好像能看见她,苏浅惊喜,擦干眼泪:“外公,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浅浅,外公要走了,你要保重自己!”
“外公不要走……”
那身影消失,苏浅又想哭,可是她感受不到眼泪。
一道光再次从眼前亮了起来,化作了大叔的身影,可是大叔也看不见她。
这次苏浅哪怕有了准备,也心里一阵绞痛。
大叔怎么可以看不见她的?
大叔穿着黑色西装,胸前别着大红花,今天的他帅气极了,苏浅微笑,哪怕不能和大叔说话,她也投去欣赏的目光。
可渐渐的,那道光影里又出现另外一道身影,那是江明月,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极了。
让苏浅心碎的是,江明月挽住大叔的手臂,而他却没有拒绝。
这时候,江明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还在等苏浅吗?”
大叔沉默,他不语,只是俊脸上,流露出一抹哀伤。
“别等了,那个苏浅已经死了,你现在要娶的新娘是我!”江明月说道。
她挽着大叔,走向往婚姻的殿堂。
冥冥中,传来一声叹息,大叔在叹息与哀伤中,迎娶另外一个女人,苏浅终于忍不住冲大叔喊。
“大叔,我没有死,我在这里啊,你不能娶别的女人……”
尽管她早已知晓自己的声音他听不见,看见大叔在眼前消失,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痛,痛彻心扉,支离破碎!
在这句话喊出之后,漆黑的空间里出现两道光影,时隐时现,苏浅疯了一样继续喊:“大叔,我喜欢你啊,你也喜欢我的对吗……”
她一声声的喊,那两道光影越来越清晰,她以为光影很快就会从新变成大叔的!
可是最终两道光影中,同时出现一张放大中年男人带着口罩的脸!
“小姐醒了,先生可以放心了!”中年男人道。
苏浅才发现,那两道光影是她眼幕里的光线,紧接着她渐渐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
贺泽川一个健步冲上去,推开所有人将他的小妻子抱在怀里,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苏浅耳边响起:“你吓死我了,我以为……还好,你没事了!”
他紧紧抱住她单薄的身体,两条修长手臂越箍越紧,苏浅只觉一阵窒息。
“大叔……你抱的我好难受……”
贺泽川快速放开她,苏浅看见大叔眼白中密布一层血丝,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就连以往红润的薄唇此刻也干裂发白!
虽然他还是很帅,可苏浅心里触动:“大叔,你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你感染了病毒,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贺泽川扯开嘴唇冲她笑,尽管憔悴,依旧迷人。
苏浅才知道自己不是普通感冒,又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一个礼拜,你的大叔一直不眠不休守在这里,小甜心,你是不是很感动?”
一旁的秦晓痩笑道。
苏浅艰难回头,看见满屋子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那个被江明月叫做秦少的男人站在中间。
一个医生道:“先生,小姐刚刚苏醒需要注意饮食,现在不适合吃油腻的食物,只能吃一点简单的流食,她已经太久没有吃过东西,请尽快给她吃小半碗,最好是一日多餐!”
贺泽川抬头,看了秦晓痩一眼,秦晓痩会意,立刻走出去准备去了。
“先生,接下来小姐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们会留一个人在外面守护,如果您允许……”
“这些天你们都辛苦了,以后有用得着贺某的地方,贺某绝不推迟!”
贺泽川站起身,多日来俊脸上第一次浮现轻松,几个医生闻言全部露出喜色,看来最近没有白辛苦,能得到盛世集团老总的一句承诺比什么都来到实在!
医生们走后,贺泽川走去打了热水,拧干热毛巾,像个保姆般给她洗脸。
“大叔,我自己来……”
苏浅想要坐起身,贺泽川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乖乖的,不许动!”
口气里带着训斥。
这一刻的他,好像一个生怕自己孩子会做出伤害自己事情的家长!
“我又怎么能让大叔为我洗脸?”苏浅苍白的脸色升起一抹红晕。
“前几天你在照顾我,我自然也能照顾你!”
贺泽川一字一顿,眸色里带着认真。
一点点将她的肌肤擦干净。
苏浅不敢再动,任由那热气腾腾的毛巾拂过她的脸颊。
她知道,大叔此刻也一定也很累了吧!
“大叔你也去休息,医生说我已经没事了。”
“我不累!”他道。
看见她醒来,他已经一点也不累了!
不止不累,此刻心中还满是轻松。
“可是我还想睡觉!”苏浅的两个眼皮又在打架。
其实她的身体才是最虚的,本来身体就不好,经过病毒的洗礼又一个礼拜没有吃东西,全靠输液葡..萄糖续命了!
“想睡就睡,等一下我叫你吃东西!”贺泽川将她圈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哦!”苏浅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贺泽川一直盯着她的脸。
没有人知道贺泽川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小妻子安静的躺在那里,每天接受各种仪器治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将他放在火架上炙烤,时时刻刻都是无尽的煎熬。
秦晓痩提着一堆食物走进来,看见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此刻俊脸上带着惶恐,小心翼翼盯着他的小妻子似乎担心她会死掉似的,苏浅又沉沉在他臂弯里入睡。
心里感叹一句,情之一字,还真是高深莫测啊!
就连冰山也能融化!
秦晓痩大声咳嗽一声,贺泽川才回过头,憔悴的俊脸上顶着个黑眼圈,秦晓痩差点笑出声。
“哈哈……你该去休息了,这里就交给我,我会帮你照顾好小甜心的。”
“我的老婆,当然是我自己来照顾,还有,以后不许再叫她小甜心。”贺泽川冷冷开口。
“没有人性的家伙,亏了我这几天舍命陪你,简直就是重色轻友,见色忘义!”秦晓痩被怼的只翻白眼。
贺泽川根本就不理他,拿起买来的一碗小米粥,低低的叫苏浅:“起来了,吃东西!”
苏浅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有下一个动作,一口香喷喷的小米粥直接被大叔灌进她嘴里。
“大叔,我可以自己来……?”
“不可以!”他直接拒绝。
一旁的秦晓痩大口吃东西,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简直就是多余。
算了,他还是不要在这里做电灯泡了,也免得被他们虐到。
见秦晓痩要走,贺泽川背后像是生了眼睛。
“你去哪里?”
“我也有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当然是回家。”
“回家之前,搬一张床过来!”
“你你你……贺泽……二哥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凭什么又要我做苦力,我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帮你宠你老婆也就算了,被虐了还不准走?”
“你不去?”贺泽川喂苏浅的动作没停,口气却是一冷。
秦晓痩立刻怂了:“是不是又要提打牌欠你的那点钱,算了算了,有老婆的人真可怜!”
他就当可怜可怜贺二哥吧!
半碗小米粥吃下去,苏浅舔了舔嘴唇:“大叔……我还没吃饱!”
她说的很不好意思。
“没吃饱也不准吃了,你饿了太久,多餐少吃才可以!”贺泽川走过去洗碗。
苏浅看见秦晓痩买的炸鸡和汉堡还在桌子上,趁着大叔背对着她,快速用手拈起一块炸鸡放进嘴里,可是还没有嚼碎咽下去,大叔就转身走了回来。
苏浅瞬间一动也不动,闭着嘴唇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现在她才一阵后怕,万一被大叔发现,肯定又要敲她的头。
贺泽川眉心微微一挑,小妻子躺在那里乖的很不正常。
漆黑的眸心盯着她那鼓起来的腮帮子,心里一阵好气又是好笑。
“你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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