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陈胜一行人终于是到北耀郡城了。
叶开也完成了他人生的又一次蜕变。
这一路不到百里距离,他们遇到了三波难民组成的劫匪,无一例外,全都为了生存而杀过人,吃过人肉,有的甚至把人的骨头削尖了当兵器使。
叶开不仅具备了杀心,还让手里的飞刀见了血,附上一条人命。
原因是有个劫匪将幼童的腿烤熟,在打劫的时候还拿出来啃食,用来彰显自己的凶恶,被极度愤怒的叶开顺着眼睛射了进去,一刀毙命。
“终于到了。”
张翠翠十分感慨。
要不是遇到了陈胜,他们娘俩儿早就成了人或野狗野狼的盘中餐了,又怎会有机会来到北耀郡城呢?
“是啊,到了。”
陈胜眉头微皱,感觉有些不对劲。
门口站着俩麻杆士兵,手持木质长矛,正懒洋洋地依在墙旁,其身体状况,也就比之前三天饿九顿的张翠翠母子要强,大概一天一顿,这一顿还很有可能是稀的。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还好说,毕竟北州乱成这样,普通老百姓躲避战乱都来不及,那还会去耕地,今年秋收定然大不如往年,黄巾军还能管你一天一顿稀的,实属不易了。
但在陈胜覆盖全城的感知下,可有不少高级将领在军营或酒楼里吃喝玩乐,那叫一个大快朵颐。
“张角是怎么管手下的,还是说人太多了,恰巧被我碰上一处歪瓜裂枣聚集地了吗?”
陈胜眉头微蹙,旋即便打算进城详察。
他的感知越是放大,对细节就越是模糊,得实际观察后,方能得出结论。
不过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此地黄巾军的军纪恐怕很是一般。
“站住!”
门口两名黄巾兵伸手拦住陈胜,懒洋洋道:“入城一人五文,你这骡子……直娘贼,你居然有骡子?”
士兵很是诧异,看着老马直流口水。
乖乖,这么一头骡子,杀了能吃好几天肉哩。
“嗷咦!”
老马心情非常不爽地打了个响鼻。
吃吃吃,就知道吃,爷爷我跺跺脚,你俩麻杆怕是迎风就倒,还想吃我?
五,五文钱,大贤良师怎么会收难民的钱呢?
张翠翠心中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幕,但是碍于和陈胜的约定,只能绷着一张脸看着。
“我有没有骡子,好像与你无关吧。”
陈胜淡然道。
张角不贪,不意味着他手底下的人不贪。
“哼,我们什么事儿?你想入城就得配合我们盘问!”
守门士兵打量着陈胜一行人,眼珠子一转,坏水冒出来。
他大叫道:“胡扯,这骡子分明是你们偷来的,是我六家的骡子,识相的把骡子留下,我还能饶过你们!”
“对,没错,这就是赵六家的骡子,快点交出来!”
另一名士兵立马明白同伙在打什么主意,跟着应和。
“有意思,我们都还没进城,怎么偷赵六的骡子?”
陈胜冷笑道。
“就是就是!”
叶开气道:“你们说谎都不会说,连我这个八岁小孩都骗不过!”
两名士兵闻言顿时尴尬起来,旋即便反应过来。
说谎重要吗?
说谎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想要那头骡子,杀了吃肉!
“我再说一遍,把骡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士兵怒道,抄起手里的长矛对准陈胜等人。
只是他连基本架势都不会,饿得脚步虚晃,木制的轻便长矛都拿不稳当,肉眼可见地抖,着实没有一点威慑力。
城门口闹出的动静,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大家两两三三聚在一块看热闹。
都是饿着肚子,没点乐子怎么转移注意力呢?
“大贤良师就是让你们如此欺压百姓的吗?无凭无据,就要抢人骡子?”
陈胜语气阴沉道:“你这是要给黄巾军抹黑吗?”
张角啊张角,你看看你都收的什么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北耀郡的黄巾军,和山贼土匪有什么区别?
士兵显然被陈胜的言语给镇住了,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道:“你说是你的骡子,就是你的了?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老马。”
“嗷咦!”
空气突然一片寂静。
玛德,还真会应啊?
士兵难以置信地看着老马,旋即也学着陈胜喊道:“老马?”
老马跟看傻子似得看着士兵。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比叶开那傻小子还傻呢?
“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陈胜神色淡然地问道。
“你,你……”
士兵眼瞅着没有理由把老马扣下,恼火道:“进城一人一钱,骡子一两!”
“什么,一钱银子?骡子要一两?你怎么不去抢?刚刚不还一人五文吗?”
叶开对士兵狮子大开口感到十分生气。
一钱银子,就是放到现在也能买好几张大饼子呢!
更何况是一两,叶开老爹几年前花了好几天猎来的豹子皮,卖给王地主家也不过五两银子,使得他们全家难得吃上一顿肉馅饺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叶开只有八岁,他对钱这方面可是十分敏感的。
“哼,那是你这小娃娃听错了。”
士兵不屑道:“我说一两就一两,没有你们就拿骡子抵,我可告诉你们,距离这里最近的城,你们从现在赶,就是天黑也赶不到,只能露宿荒野!”
“你!”
叶开委屈极了,看向围观的百姓道:“各位叔叔伯伯,能告诉我你们进城交了多少钱吗?”
“不知道,你问别人吧。”
百姓连连摇头,眼瞅着吃瓜要吃到自己身上,连忙散去,装作无事发生。
开玩笑,他们可没必要为了陈胜等人,而得罪守门的黄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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