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舵主,我听说你要买王家豆腐店的地皮?”
陈胜似笑非笑道。
“误会,这全是误会啊陈少侠,在下确实想购买豆腐店的地皮,但我出的价绝对是合理的,都怪手下人胆大包天,敢两头通吃,昧下我给的银钱。”
陶宗旺连忙解释道,一股脑地把锅全甩给早已被沉河的龚旺。
“哦?是吗?”
陈胜意味深长,他面朝王猛道:“王大哥,你们还打算卖豆腐店吗?”
“卖!”
王猛果断点头。
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想明白了很多。
陈胜不可能一直庇护着他们一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与其守着一个让人觊觎,根本就守不住的地皮,不如卖了,远离帝都五城这个是非之地。
正好,趁着陈胜在,对方还不敢压价。
“嗯。”
陈胜点头,王家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如此……
“陶舵主,你打算出多少银子,合理地买下王家的地皮呢?”
“三,啊不,五千两!”
陶宗旺咬牙道。
这些钱对他来说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也绝对够肉疼了。
“王大哥,陶舵主给的这个数你可满意?”
陈胜问道。
“满意,相当满意!”
王猛连连点头。
他们家的地皮合理价格应该在三千五百两左右,陶宗旺已经溢价一千五百两了,这能不满意嘛。
“对了,王大哥你们离开帝都五城,是打算搬到哪里啊?”
陈胜问道。
“东州稷下,听说那里是个好地方,灿儿在那里也能受到更好的教育。”
王猛回复道。
陈胜摩擦着下巴,“这样啊,去东州走水路更快吧,陶舵主……”
“应该的,应该的!”
陶宗旺拍着胸脯保证道:“陈少侠你就放心吧,我绝对派人把王家人安全送到稷下。”
天下漕帮是一家,他和东州的漕帮打声招呼,这点小事,轻而易举。
“陈小哥,这次真的是多谢你出手相救了。”
王猛拿着手里的银票,万分感激。
“陈大哥,能在我的书上签个名吗?”
王灿趁机拿出一本武侠话本。
“灿儿!”
王猛的脸都黑了。
让一个瞎子写字,这不是故意揭人短吗?
“无妨。”
陈胜淡笑,接过书和毛笔,在空白的扉页上写下几行字。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陈胜。
“好句,好字,力透纸背,结体宽博,气势恢宏,内藏锋芒。”
一旁的宋瑞赞叹道。
他很诧异陈胜身为武者居然能写出如此妙句好字,一般的儒修都未必能写得出来。
“宋老先生,人不可貌相哦。”
陈胜笑道。
他此刻无比感谢前世那个古板的小学校长,每天中午都让学生们提前半小时到校练毛笔楷书。
到了今生,技多不压身,为了能混口饭吃,老头也教过陈胜写字,他一摸毛笔,自然而然地就将前世练过的颜体楷书写出来了。
“哈哈,有意思的年轻人。”
宋瑞拂须大笑。
“走吧,此间事了,也该去玄武楼吃饭,不能辜负了陶舵主的好意不是?”
陈胜笑道。
“嗷咦!”
一听到有饭吃,老马立刻就从豆腐店院子里蹿了出来。
“你这老货,忘不了你的。”
陈胜拍了拍老马脑袋。
这家伙吃了吴珙的妖丹,实力涨得飞快,已经到了六品圆满了。
“我去,骡子妖?”
程鹏瞪大眼睛,有些震惊。
他还真没见过骡子能成妖的。
这等先天有缺的生物能成妖?
“啥?这是妖?”
宋瑞也大感惊奇,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毛驴。
骡子和毛驴为啥差别这么大呢?
“嗷咦!”
老马驮着陈胜,趾高气昂地从毛驴身边路过。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宋瑞哑然失笑,骑着毛驴跟上。
“我要不要也搞只坐骑?”
程鹏望着前面两人,嘴角一阵抽搐。
他可是刀狂程鹏,要骑也要骑老虎狮子什么的。
玄武街玄武楼。
陶宗旺为了这顿赔罪饭,花出去了三千两银子。
本来两千两就够了,没想到陈胜还带了头骡子妖。
“啥?客官?您没开小得玩笑,给骡子上人吃的菜?”
酒楼伙计一脸诧异。
“让你去就去!”
陶宗旺黑着脸将银票拍在桌子上。
为了能息事宁人,他认了。
可陶宗旺不知道的是,他今天最大的麻烦不是陈胜,而是那个来蹭饭的宋瑞。
酒楼包厢。
“宋老先生,您跟着我,恐怕不止是为了蹭饭吧?”
陈胜说道。
玄武楼的菜味道确实不错,但他可不信宋瑞一个敢批皇帝的人就只是单纯来蹭顿饭的。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爽快,既然恁都问了,那俺就直说了吧。”
宋瑞放下手里的烤鸡腿,擦了擦油渍,从怀里掏出圣旨。
圣,圣旨!
程鹏脸色微变。
陶宗旺脸都绿了。
眼瞅着王家豆腐店的事过去了,咋感觉又掉进一个更大的漩涡里了。
陈胜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眼瞎根本看不见。
“俺是奉皇上的命令,彻查倒卖官粮一案的,因为以前当官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没人愿意在俺手底下干,俺便找你帮忙来了。”
宋瑞光棍道。
虽然皇帝说过,要人可以去尚书省调。
但宋瑞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宰相钱忠绝对会示意手下人给他使绊子,把一些老弱病残当做精英以次充好。
就算他仗着圣旨和钦差大臣的身份,强行征调自己看上的,人家也未必会尽心尽力,说不定还会通风报信。
与其如此,不如跳出朝堂,找江湖上的能人异士。
宋瑞首先关注的就是陈胜。
因为中塘郡官府杀良冒功,劫粮充库,而怒杀太守和三使一军的狠人。
这不巧了么,我查粮,你杀贪污粮食的贪官,咱俩天生一对啊!
最关键的是,陈胜用太守和三使一军的人命证明,他绝对和那些贪官污吏没有任何关系,被腐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宋老先生,我有个问题。”
陈胜将筷子放下,语气淡然道:“你怎么就笃定我会帮你呢?”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他没有那个追查到底的闲工夫。
就好比中塘郡太守他们干的事,没碰上,只听说,那陈胜不想管,要是碰上了,让他心烦,那就杀到不心烦,大不了再背悬赏。
什么查案?什么证据?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的刀就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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