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完了
傅鸣被拖走了。
唐余走过去将门关上,眼睛定格在门边的一抹血迹之上。
是指甲用力的血,不知道是傅鸣的,还是自己的。
她用手抹了下来,转身去了卫生间冲洗。
伴随着水声,突然就忍不住了,捂着脸开始哭,哭的压抑又绝望,她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被人论斤论两的卖出去,所得不过碎银几两。
而后,自己再碎银几两的将别人卖出去。怎么这么荒唐又不堪。
唐余一直在写字,写到地面铺满了洋洋洒洒的宣纸。
最后茫然的看了一眼。
不过四个字。
暗夜-长明。
门骤然被砸响,伴随着巨大的嘶吼:“唐余,你开门!”
唐余的笔尖颤了颤,悬在半空的墨汁掉在纸面上,渲出层层涟漪。
她没理会,由着外面砸。
这层楼的房间都被她包了下来,不会有人出来看热闹。
她抬手腕看了眼表。
不过十二点。
“唐余!”巨大的吼声伴随着肢体的碰撞声不断在门外响起。
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她走过去开门。
门口是几个保镖,正在将傅鸣朝旁边的房间里拖。
唐余看着地上长长的一道血痕微怔,侧眼看向在挣扎的他。
头上有血,不多,却顶着满头的玻璃渣子,身上破破烂烂的,隐约能看见背后的鞭痕,血迹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知道费向娟混,也知道傅鸣想要往上爬。
她尝试硬下心肠,这些是傅鸣自找的,是他先动了歪心思。
“唐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但……
他认错了。唐余嗓子有点哑,光着的脚板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心脏像是被切割成了两半。
一半在说,是他先毁的约,是他先的,她只是在反击,在还回去。
另一半在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傅鸣挣扎的朝唐余这边爬,嗓子里全是沙哑的绝望:“你说过的,许我三个月!!唐余!”
嘴巴往往比心脏做出的选择要快。
“住手。”
几人微怔,下意识松开了桎梏。
傅鸣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死死的捏着她的手臂。
费向娟穿着浴袍从那个房间走出来。
脸上带着血痕,眼底的神色看不清晰,隐隐带着冷色。“唐余,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余眨眨眼,很疲倦,她推了傅鸣一把:“进去。”
傅鸣像是傻了,说话都迷迷瞪瞪的:“去哪?”
唐余下巴怼着铺满宣纸的地面。
傅鸣犹豫的看了她一眼。
唐余再次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将人推进去后,把门合上。
她抬脚走近费向娟,脚底板踩到一个玻璃渣子,有些疼,她面不改色的开口:“我们聊聊。”
凌晨三点。
酒店的房门被打开。
唐余打开灯,看见呆坐在地上的傅鸣,手里拎着一个台灯。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看他,傅鸣看了她许久,伸手将台灯丢掉,攥着拳头。
唐余叹了口气,对他招手。
傅鸣抿唇走近。
唐余拉着他进了洗手间,按着他的脑袋在花洒下面冲。
头上细小的烟灰缸玻璃碴子被水冲在地上,滋滋啦啦的,全是磕碰在地面的声响。
傅鸣便哭了,哽哽咽咽的,全是压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唐余没说话,将他头上干巴的血迹冲掉,拿毛巾盖上,给他擦拭。
傅鸣想握住她的手,却碰不到,被唐余慢吞吞的躲开了。
唐余安静的看着他的眉眼,转身出了洗手间。傅鸣跟出去。
她弯腰捡地上的宣纸,捡了一半,总也捡不完,便不捡了,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唐余的烟瘾本身并不大,大的是这段时间,总是料理不完的麻烦事,总是没完没了的算计。
“许诺给你的三个月,还剩一个月。”
唐余轻笑一声:“拿今夜这次的事还了,如何?”说完不等他回答,起身解开浴袍。
光洁的身体出现在傅鸣面前,上面布满青紫的磕碰痕迹,和腰间一道浅浅的血痕,却依旧美的动人心魄。
唐余眉头轻颦:“过了今晚,咱俩便彻底完了。”
傅鸣只是看了一眼就别开眼,死死的攥住手掌。
唐余看他没反应,低头捡起浴袍重新裹上,声音很淡。
“新闻部企划室和暗夜部门碰上的机会不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至于你想做的节目,去找钱楠,她爱才,虽也是徐娘半老的年纪,却没有资本主义那些肮脏的手段,你会出头的。”
唐余想了想,接着交代:“费向娟的事,我处理好了,少出现在她的面前,长明台还有你呆的地方。”
“如果说,你不想待在长明台了,想去别的台,也可以,但我不想帮你了,需要你自己解决。”
唐余一口气说完,才察觉出了难受,压抑了一整天的高烧被压到了极致,彻底崩了。
她勉强站好,将眼前的黑暗压到最底端,一字一句的说话:“这段恋爱,我没有亏欠你,就此别过,好聚好散吧。”说完,一步步的抬脚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
傅鸣还坐在那,背脊还是直的,挺拔的像青松。
她轻轻叹了口气,拎起门边的手包,穿着浴袍开门离开。
唐余晕倒在别墅门口,第二天清晨才被菲菲抱进了屋里。
她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滚烫着口舌说话:“将傅鸣的东西都丢出去,再也不许他踏进这里一步。”
唐余昏了三天,等悠悠转醒的时候,暗夜访谈的时段没了。
办公室搬到了第十四层,暗夜的员工调岗了一大半。
她看着手里的调岗文件,打电话给圆圆。
“把调岗人的卡号整理出来,打三个月工资过去。”
电话对面圆圆的声音凄凄惨惨的:“老大,你去哪了,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唐余声音软了一点:“有点事,明天就回去。”
圆圆抽噎着应了。
三天的时间里,手机挤满了未接电话。
她捡着几个投资商的回了,剩下的没理。
包括傅鸣长长一大串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不理了三分钟,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将他的电话微信拉黑然后删除。
彻底将人踢出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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