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兰雪自那天从老爷书房回来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间方管家来过一回,说是请二小姐参加府上的宴会,她没有去。过了没一会,流裳也送来了请柬,钟兰雪依然婉拒。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人来烦自己了。可是过了一阵子,婆子又送来一张请柬,说是一个小厮送来的,钟兰雪打开一看,苍劲健挺的字迹印入眼帘。
请柬上的话不多,但是字字恳切,邀请钟兰雪务必今天晚上去参加宴会。
钟兰雪面无表情的盯着请柬,荔芳在旁边瞅着,却止不住惊叹:“探花郎的字就是不一样,这份墨宝传到外面能卖不少钱呢!”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钟兰雪当下就沉下脸,二话不说把请柬撕碎扔在一旁。
“小姐,您这是何苦?明少爷虽然当日没有替您说话,可是人家毕竟也是太傅的嫡子,出身显赫,本不用这样。今天既然能主动来请,还是想和小姐您缓和关系,您又何必这样决绝呢?”荔芳捡起被撕成几片的请柬,心疼的说。
钟兰雪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她与明昭的渊源又岂是荔芳说得这么简单。
明昭陷害过她,她救过明昭,后来明昭又冒险闯进她的闺房为她治腰伤。说起来,他们之间也算是患过难的朋友,可是这一切在权势与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正因为付出过,信任过,钟兰雪才对于明昭的冷漠与落井下石耿耿于怀,她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再也热不起来。
快到晚饭的时候,消失了一晚上的梅姨从外面回来。过了没一会三夫人就来和钟兰雪谈事,说是今天晚上的宴会本来五夫人要出席的,可是快出门了忽然觉得头痛不适,临时去不了。
但是五夫人为老爷准备的一件狐皮披风就留在她那里,本想着让个丫头送过去,但是总觉得显得随意,所以才想请钟兰雪代劳。
五夫人的话说得婉转,可是钟兰雪马上就明白这是五夫人给老爷和她之间找台阶下呢。
但是五夫人刚入府不久,与钟兰雪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哪里就这么好心的让她们父女二人缓和关系?多半是母亲从中费了心思。
钟兰雪抬头望着母亲期盼的眼神,终是不忍心拒绝,但是她内心依然有顾虑:“我与五夫人并不熟悉,现在贸然替她给父亲送披风,会不会引得父亲反感。”
三夫人国连连摇头:“怎么会反感?你父亲现在最在意的就是五夫人。五夫人刚入府还没有和谁走得近,她这次选你,就是告诉老爷她信得过你,老爷自然也觉得你机灵和善。”
钟兰雪点点头,可是心里却是一片悲凉。母亲入府快二十年,自己也是父亲亲生骨肉,现如今却看一个刚入府的宠姬的面子。父亲对于府中的凉薄可见一斑了。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在钟府之中,父亲衡量亲疏的标准只有两个,一个就是不是男丁,另一个就是,是不是出身名门。三夫人与钟兰雪哪个都不占,自然而然在老爷心里没有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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