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她觉得这个字很有意思,勾起嘴角笑了笑,“薄祈深,你想多了。”
起初或许有恨,可是现在……
她真的觉得提不起劲去恨他了。
横在心头的刺,折腾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0
无用功的事,她不会再做。
“我要洗澡了,你自便!”明月推开他的手,“对了,我待会儿要出门,你最好不要再让保镖跟着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
不是恨,没有爱,轻描淡写一句,他想多了……
他望着女人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心脏像是被人捏在手里,狠狠的挤压着,疼着。
婚姻,还是自由,她只要自由,甚至拼着打掉孩子来威胁他。
用这种心平气和的方式告诉他,她不要他了。
这不要,甚至已经不掺杂任何的感情,哪怕是恨。
手中的沙粒,握得再紧,也还是一点点的流逝了。
懊恼。
悔恨。
这些最没用的情绪,将薄祈深给包围了,密不透风,几乎让他窒息。
明月洗完澡出来,他还坐在那里,像是入定了般。
她只看了一眼,就略过他,走进了衣帽间。
选了宽松的衣服换上,刚刚洗澡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小腹处已经很明显的隆起了。
快要四个月了……
明月记得医生说过的,排畸的检查,四个月就能做了。
忐忑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心定下来了。
好像所有的事,要么不来,要么就排山倒海的一起来,也好,一并处理了吧。
女人换衣服很慢,等她从衣帽间出来时,薄祈深已经衣冠楚楚的等着她了。
明月没有看他,径自往门口走,男人叹口气,还是拦住了她。
“你要去哪儿?”
明月梳理着长发,“去医院检查。”
他愣了下,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忽然就想起月份,好像可以做四维筛查了。
但转念,又想起她让他做的选择。
“我陪你去。”
“不必了。”她一口回绝。
“太太,我是孩子的父亲。”
“这样啊……”
她抬眼冷笑,“蓝清霭也在医院呢,她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孩子,你要不要把我们姐妹聚在一起,好好看看?”
“……”
见他沉默,明月推开他的手就走了。
薄祈深想跟着她,可是这样只会惹怒她。
忽然,他就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束手无策。
……
司机要送她,明月直接拒绝了,跟司机要了钥匙自己开车过去。
司机只听薄祈深的,这跟监视有什么不同?
明月已经不愿意委屈自己了,半点都不愿意。
她有驾照,技术谈不上多好,但是简单的出行是没有问题的。
车子刚开出别墅,她就接到了盛新蕾的电话,说了地址,两人约在医院见面。
后视镜里,明月还是看见了后面跟着的车子,一气之下,她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烦躁,恼火。
电话拨给了薄祈深,劈头盖脸的就说,“让你的人滚远点,他们再继续跟着我,说不定我一个走神,就跟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了,真这样你就什么都没得选了!”
愤怒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决绝。
“好,我知道了。”
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只好撤了保镖。
但是没想到,这会成为他人生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当从前最惜命的小女人,跟他说出一尸两命的话出来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权。
明月挂断电话,继续发动车子驶进了车流,这次,后面的车没有再跟上来。
被挑起的愤怒,就这么一点点沉淀下去。
医院地下停车场。
明月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车子停在位置上,就这,还是靠盛新蕾在外面给她指挥的。
开车没什么难的,就是这停车让她有点力不从心。
明月下车之后,后背都出了汗,费力不讨好的事,果然不适合她。
“干什么不让司机送,你犟这个有什么意义?”
盛新蕾又是担心,又是后怕的,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自己开车过来。
“以后不会了。”她其实也有点后怕的意思。
“走吧,已经预约好了,过去直接就能检查了。”
盛新蕾扶着她,朝电梯走了过去。
第一次检查的时候,胎位不正,没检查出来,医生让明月出去运动运动。
盛新蕾陪着她在楼下的园子里逛了半个小时,再上去的时候,胎位就转了过来,顺利的做了检查。
等报告的时候,明月饿了,两人就去了楼下的餐厅吃东西。
点了碗馄饨,冒着热气,飘着葱花,猪油晕开,香气一点点飘散。
心里难受,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食欲,虽然味道一般,明月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盛新蕾瞧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松弛了下来,认识这么多年,明月一直都是最看得开的人,拿得起放得下,从不执着。
不管是暗恋的学长,还是唐北辰,她都是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次面对薄祈深……
千疮百孔的婚姻,盛新蕾几乎已经笃定了,她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月儿,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明月舀了勺馄饨吹着气,“嗯,想好了。”
“怎么想的?”
“肚子里的孩子,跟那张结婚证,他只能选择一个。”
盛新蕾怔住,几乎是第一反应,“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
明月弯了下嘴角,“薄总,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但那是对外人,自己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这倒是。”
明月表情淡淡的,顿了几秒,又说,“之前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
“这个孩子来的意外,我当时一无所知,所以吃了止疼药,医生说,那种药物会影响孩子发育,严重的……会导致发育畸形。”
盛新蕾皱起眉心,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这么严重的事,你为什么瞒着我?”
“怕你担心,而且我已经没事了,反正检查也做了,看看吧,如果不行就不要了。”
她说的洒脱,心里实则一阵钝痛,但是这次,她不会再留后路。
盛新蕾叹口气,握着她的手,“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明月低下头,“听天由命吧。”
吃完早餐,她们就上楼去拿报告了。
餐厅里的人有点多,蓝清霭面色苍白的坐在离她最近,却被装修的柱子挡住的这一桌。
不远不近的距离,将刚刚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勾起嘴角笑了,发育畸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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