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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文学 > 方沐霖严浩秉 > 第118章 一句对不起
 
夜晚的寝室只有一把风扇在头顶呼啦啦的吹,憋闷的很,方沐霖八点左右就离开了寝室,到楼下的操场散步。

走着走着,结果又走到了和畅楼附近。

敲了敲脑袋,看到有两个教官鱼贯而出,急忙躲在了一边的大树后面。

结果那两个教官哪里也不去,反而来到了方沐霖的身边,吓的方沐霖更不敢出声了。

这两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竟是开始抽起烟来。

部队有规定,训练期间是不能碰烟的,他们也只敢在这样无人的角落里,过过烟瘾。

抽烟当然不可能不说话,于是这两个人就慢慢聊起天来,害的不敢现身的方沐霖只好默默听着,但她发誓,不是故意偷听的。

而这两人的话题,也逐渐落在了严浩秉的身上,方沐霖听到一人说:“你说我们总教官是怎么回事,明明立下了三等功,可以升官儿了,偏偏不去,来这地方当什么教官,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首长的心思哪是你可以猜透的。”另一人吞云吐雾一番后道,“首长之前是这学校的老师,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说不定又是什么秘密任务。”

“说起秘密任务,首长那是真本事啊,那可是越南边境最严害的毒枭啊,竟也让他一窝端了。”

“可不是。”

这两人一言一语的,满满都是对严浩秉的景仰与佩服。

离开的这大半年,他是真的执行任务去了,是吗?

方沐霖默默闭上了眼睛,心底生出诸多的想法来,既然那么危险的秘密任务,会不会是九死一生,她这半年,不好过,那么他呢,又好过多少。

尤其是听到那两个教官说严浩秉差点死在这次任务中的时候,方沐霖的心都揪紧了,紧张的难以呼吸。

这两人终于抽完了烟,离开了。

方沐霖却背靠着树干,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然后偷偷摸摸往外查看,确定人走远了,才慢吞吞的转过身,结果,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堵高大的身影,吓的她差点魂飞魄散:“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找我吗。”严浩秉说。

他穿着一套浅灰色夏装,身材颀长,褪去了穿着军装时的严谨,但依旧沉稳,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修饰,单就但这,便让人想起“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八个字。那种沉稳优雅的气质却似有岁月的沉淀。

方沐霖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才能培养出他这般举重若轻的性格来,只是现在,有些被抓到的尴尬和无措。

“我才没有鬼鬼祟祟,是你偷偷摸摸站在我身后想干嘛!”方沐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话头。

严浩秉深深的盯着她被晒伤的面容,抬手,粗粝的手感让方沐霖如见鬼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菲薄的唇抿紧,眼底滑过悲怆,而就在他拂袖而去之际,方沐霖忽然伸手,从背后用力撞向他的腰肢,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想,只想确定他好好的,没有危险,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

她撞击的力度有些大,撞得严浩秉后背一沉,但还是稳住了。

大树树荫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夜风寂寂,她的眼泪慢慢濡湿他后背的衣衫,她的双手十指不自觉的收紧,语带哽咽:“别走了行不行。”

严浩秉的心紧紧一震,带着难以言说的痛。

背后逐渐有了凉意,又一声低沉的叹息自他的口中溢出,他伸手覆住她的双手,想把她从腰间松开,她却倔强的使力与他对抗,纹丝不动,让他哭笑不得:“你不松手,难道要我一直背对你说话吗?”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夜风中响起,方沐霖脸一红,手终于松开,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又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往后退开了些,可是夜风也吹不散她脸上的燥热。

严浩秉黑濯的目光透过沉寂的夜倾注在她身上:“就没其他想说的?”

“你呢,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方沐霖鼓起勇气,仰脖望着他,被雨水洗涮的眼犹如雨后天空,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

她最近似乎总是哭,而且都是为他。她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变弱了,她自己也不明白。

可是这样望着他,她那空虚飘渺的灵魂就像是被填满,这种滋味,如果不是深爱,又是什么。

“越来越会哭了。”这是严浩秉对她说的话。

方沐霖脸上的热度更甚:“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害的。”

“谁?”他竟然顺着她的话追问。

方沐霖咬着唇,又觉得委屈,忍不住跺了跺脚:“你故意的是不是。”他不是号称高智商吗,又为何这般的不解风情,方沐霖在心底给他安了无数个罪名。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严浩秉镇定自若的问着。

方沐霖嗔怪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指责,酸意又开始涌现,眼底立刻变得水润润的,带着几分娇嗔:“严浩秉--”

而就在这时,他上前一步,将她抱住。

他身上有他独特的清淡薄荷味,压低着声音说:“是你来找我的。”同时声音中还透着些无奈,“对不起。”

方沐霖怅然的站在原地,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热度,身体颤抖的难以平静,就像蝴蝶效应,蝴蝶轻轻煽动翅膀,给遥远的国家带去一场飓风,而此刻,这种灾难所产生的后果在她的内心掀起狂风暴雨,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他低头,寻找着她柔软的唇角,可就在这时,又有几名教官朝这边走来,同时他裤袋里的手机响了,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他眉心一紧,从裤袋里摸出车钥匙,塞到她手上:“去车上等我,车子停在行政楼前。”

方沐霖讶然,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忙转身从另一边走了。

然后严浩秉开始接电话,还听到了那几名教官与他打招呼的声音。

方沐霖攥紧了车钥匙,事实上,他刚才已经吻到她的唇角,像电流,酥麻的穿过全身。

方沐霖在行政楼前的车位上找到了严浩秉的车子,此时还有几辆车子并排停在一起,但都是轿车,所以他的悍马显得格外抢眼,就像他的人,放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过目难忘。

本来都想回寝室去了,但看着手上的钥匙,抿了抿唇,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快速爬上了车,然后放低了座位,半躺在椅子上,这样即使外面有人经过也不会发现里面有人。

她坐在位置上,望着简洁干净没有多余装饰物的车子,密闭的空间里,一股熟悉的气息涌上她的心头。

想起刚才的那个拥抱,心还是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她来不及细细思量,可是又似乎十分明白,那三个字背后包含的沉重感情。

她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任由脑海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最后她迷糊的打起了瞌睡,直到有人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她立刻如受惊的兔子般,绷直了身体。

旁边的几辆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开走,已经严浩秉的悍马,停在原处,越发的显眼。

方沐霖的脸上还有些惺忪睡意,眼神有些迷蒙而不设防,看得人有些心猿意马。

九月的天,夜晚还满是燥热。

方沐霖坐在车内,已经有了闷闷的热意,不过严浩秉开门上来后,却带进窗外的一丝凉意,扑在脸上,清爽宜人。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把车钥匙还给他,就想下车了。

这么近距离的呆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她觉得缺氧,窒息,难受。

方沐霖转身想下车的时候,却听到严浩秉幽幽开口:“我不走,你要走了吗?”

方沐霖握着车门的手,瞬间一顿,背脊就僵在了那里,却没有回头的勇气。

又是一声轻不可见的叹息后,他伸手,强行掰过了她的身体,但她半垂着头,就是不拿正眼去瞧他,一只手纤白的五指握紧了车把,显示出她的紧张和抗拒。

而严浩秉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燃烧起噼啪的火苗,方沐霖的心跳不受控制,脸上也跟着燥热起来,到最后心跳过快,超过她的负荷。

严浩秉无可奈何的声音幽幽响起:“呼吸。”

她一惊,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的忘了呼吸,不由得大窘,结果用力呼吸了两口,声音却显得格外大,更觉窘迫,于是用力推开了他的手,死咬着下唇,不肯让自己的情绪再有任何的外泄。

而严浩秉又不厌其烦的抬起了她的下颌,逼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方沐霖忐忑的有些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到底想要如何。

方沐霖的身体被压制在身后的座椅上,他横过身来,在狭小的空间内,就像野兽猎食一般,带着一股强势疯狂的粗暴,压着她就吻。

方沐霖愣在了原地,大脑犹如一阵烟花轰然炸开。

她看到车外几个学生走过,想要施力推开他,可是他的身体强悍如铜墙铁壁,丝毫撼动不了,而且这吻,也是火热霸道的不留一丝缝隙。

她一直睁着眼,他亦然,哪怕是在接吻,他们都是瞪着彼此,直到碾压的唇瓣间,慢慢生出几分缠绵悱恻之意来。

她一直苦苦挣扎的力道,也逐渐松懈下来,低喘的呼吸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妥协。

方沐霖像是一叶扁舟飘荡在大海上,只能紧紧攀附着严浩秉,到最后,胸腔里的扬起又被抽干,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没忍住,又是狠狠的一口咬下,带着报复性质的惩罚,他盯着她的眼,读出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他却加重了力道,更加张狂的吻得她欲罢不能,直到涨红了脸,实在换不过气来,差点背过气的时候,终于松开了她。

方沐霖的红唇被蹂躏的已经肿了起来,他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渍:“你是小野猫吗?”

小野猫啊,多么色情的称呼,她当然也知道他其余并无那个意思。

所以此时的方沐霖,眸色复杂难辨,甜蜜的难过慢慢在心头荡漾开来,无比嘶哑而艰涩的开口:“这算什么。严浩秉,不是你说的吗,我现阶段的任务是好好读书,可是你把我困在车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吻我,是什么意思,是我解读错了,还是你表达错了?”

到最后,幽怨的语气里已经添了深深的指责。

“你没错。”严浩秉慢慢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而后自嘲,“是我错了。”

那一瞬间,方沐霖倔强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脆弱来,眼眶亦微微发红,喃喃念着他的名字:“严浩秉……”

车内视线昏暗,方沐霖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沉郁的心情,却慢慢散开来,她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悲伤,都被眼前这个叫严浩秉的男人所牵引。

从她的豆蔻开始,直至此时。

而此刻,他们相对坐在空间有限的车内,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心跳,都近在咫尺,再加上他的道歉,已经引爆了她所有的情绪。

忍不住潸然泪下,扑过去,圈住他的脖子,把小脸埋首在他的脖颈间,任由胸间翻涌的酸楚与疼痛与满足填满她虚无缥缈的身心。

时隔大半年,他重新回到她的身边,这种感觉,复杂难言,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她牢牢圈着他的脖子,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近乎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男人的阳刚气息,眼泪流的更凶。

他也没有说话,任由她抱着,一直到她的眼泪将他的衣领打湿,她自己觉得不好意思的直起身体,他才微微松开了她。

“不哭了?”

方沐霖的声音还有些哽:“还不都是你害的。”她抬手擦眼泪,结果擦得视线模糊,“我以为你走了不会回来了。”

严浩秉闻言,漆黑的眼底不觉又暗了两分,他说不会。

“可你还是走了大半年毫无消息。”

“部队有规定。”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能私自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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