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什么东西?阿柯隐约记得当时自己被救回来的时候应该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啊。
回屋,关门。
北冥婆婆拉开房间里的一道门帘,门帘后面是墙。婆婆将手贴在墙上,真力慢慢渗透,墙开始打开,等婆婆撤回真力时,一条暗道出现在阿柯面前。
“跟着婆婆。”
阿柯跟着婆婆蹒跚的步伐,顺着幽深的暗道往前走,走了没多时,柔和的光从头顶洒下来,隐隐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
暗道的尽头,是出口。
这里是……绿谷。
“婆婆,这儿?”
北冥婆婆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他继续向深处走去,很快,他们便到了目的地。
“村长,岑叔!”
“你们来了呀。”村长手下不停,捣鼓着什么。
岑爹没说话,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他们来了。走近了才看清,村长手里拿着一朵纯白的莲花,往一个冰池里丢花瓣。“村长,您这是?”
“我在给珠母准备住处。”生长在冰原和绿谷交界处的莲花,一半吸收生机一半吸收寒气,对于珠母来讲,是最好的食物。
村长把花瓣扒光,独独留下了花蕊。
北冥婆婆接过花蕊,又从岑爹手上接过一盏从湖底拿上来的淤泥,就着一旁的冰台,将花蕊一根根取下,放进淤泥中。
阿柯没有太多关注婆婆的动作,他的目光停留在粉蚌身上。粉蚌很给面子,再次露出了嫩白的肉肉和红丝褪的差不多的珠母。
“看来这个粉蚌很喜欢阿柯啊。”岑爹看着粉蚌开口,打趣。村长倒是不知道有这个事儿,很感兴趣,岑爹就把昨天发生的事跟村长说了。婆婆也是头一次听说,最后三人一起看着唇红齿白的阿柯,眼里的恶趣味不要太重。
阿柯一个俊美的小伙,愣是让他们整得红了脸。
冰原的风带来清凉,阿柯红着的脸在清风的安抚下慢慢变得正常。他开始仔细观察三位长辈的动作。
村长依旧慢吞吞的,把莲花花瓣撕成一丝丝儿的。
岑爹……这是在玩泥巴吗?
婆婆这是在做什么?
北冥婆婆身形瘦小,因为修炼的缘故,整个人很精神。她边笑边做着手上的事。
随着手腕轻微的抖动,手上拿着的小冰杵匀巧的划出满满的圆。
阿柯看的有点出神,北冥婆婆的动作很有韵律,一圈圈,淤泥夹着花蕊,被碾碎被融合,渐渐变成白色的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阿柯,来。”
“呃……”不是要让我喝掉吧?虽然看上去还不错,但是本质只是一坨淤泥呀。
“来,把左边肩头露出来。”村长终于撕完花瓣了。
虽然不解其意,阿柯还是听话的脱了一半的上衣把左肩头露了出来,在他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只活灵活现的雪狐,盘旋其上。
村长接过婆婆手中的冰盏,走到阿柯旁边,在右手复杂的动作的指引下,白色的浆液慢慢飞起来,落在雪狐印记上。
冰凉透骨,寒意慢慢的从肩上蔓延,直达心头。这寒意,比他儿时落入冰窟时更为强烈。
北冥婆婆看着雪狐印记渐渐消散,一朵雍容的花重新出现。
“可以了,穿上吧。”
阿柯整理好衣服,看着他们,等着解释。
村长没说话,婆婆也没说,岑爹见二人不说,只得自己解释。
“你身上有一朵花的印记,应该是你家乡那边留下的追踪印记。这种印记,冰原以外的人都可以感受并追踪,但一旦进入了冰原就会失去联系。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伤害,我们只能给你封印住。”
“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的亲人如果还在找你,他应该能够感知你在哪里了。说不定会进入冰原。”北冥婆婆接着说。
冰原是什么样子,阿柯见过。村里的年轻人曾经在岑爹和其他有经验的人的带领下见识过。
茫茫无边,万物俱寂。
所以,在意他的人会遭受这样的危险吗?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不过……
“村长,什么印记这么厉害,可以跨越冰原的屏障,被人感知。”阿柯知道冰原外围有一道屏障,可以隔绝五感,什么印记,这么厉害。
村长看着阿柯的神情有点唏嘘:“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神印。”
“神印!”
饶是北冥婆婆和岑爹都震惊了。他们以为这印记可能是家族印记,却没想到是神印。顿时看向阿柯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孩子。是神!?
阿柯在两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的注视下,表面风轻云淡,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神印,是一种祝福。应该是阿柯的亲人为他祈福的印记。”村长坏心的顿了会才接着说,顺利的等到了三个人鄙夷的眼神。
“村长,您老正经点。”阿柯没好气的说,村长就是个老小孩。
村长调皮的对他眨了眨眼。
心有点累。
“珠母已经安置好了。以前的那颗闭目珠就给阿柯吧。”岑爹走到安置粉蚌的冰池边,看着粉蚌悠哉的吐着小泡泡,心突然安静了。
儿大不由爹啊!却是想起了岑起。
阿柯眼眶微红,不知道该怎么说。北冥婆婆拉着他的手,无声的安慰。淡淡的离愁荡漾在大家心中。
夜黑风高。
岑起和阿柯趁着夜色,踏上了离开的路。没有让过多的村民知道他们离开的时间,他们受不了那种氛围。
“路上小心。玩够了就回来。”岑爹该说的都说过了,此刻的千言万语汇成这一句。
只有真正要离开,才会觉得留恋。岑起抱了抱自家老爹,用力的点点头:“我会平安归来的。”
两人和家人道完别,跨上冰橇,没有回头,沿着离开的路,向前。
北冥婆婆和岑爹,站在原地,到那冰橇小到连一个点都看不见了,都不肯回村。
“岑叔,婆婆。”
“雪丫头?”北冥雪一身的落雪,一看也是出来许久了。
她淡淡的笑着,拂去北冥婆婆身上的雪花:“该回去了。”说着,搀扶着北冥婆婆,带着她转身。
三个人沿着离开的人相反的方向,向前,也没有再回头。
虽然,如今的我们背道而驰,但我相信,我们总会团聚的。阿起,奕哥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阿柯,不对,现在不能叫你阿柯了。得叫你阿奕了。”对新鲜事物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冲散了岑起离乡的愁绪,虽然还处在冰原之中,人却是活跃了起来。
阿柯记着婆婆的叮嘱,出了村就叫回了自己原先的名字-姜奕歌,婆婆说,叫着自己原来的名字,也许有人会认识自己。
“阿爹说,有了闭目珠,我们有了方向,不用走弯路,可在三天左右到达冰原屏障……咦,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心不在焉的姜奕歌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冰橇并未在厚实的冰面上遗留下痕迹:“我总觉得,我弄丢了什么?”
“你丢了什么?我看看我有没有带?吃的?还是喝的?”岑起以为他遗漏了什么东西。
姜奕歌摇头:“不,感觉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岑起皱眉,兄弟不是刚出来就思念婆婆了吧:“你想婆婆了?”问完就见少年摇头。
“那是啥?”
姜奕歌说不清那是什么,总觉得有点怅然,有点失落,还有点小伤感。他把这些感觉说给岑起听,成功的得到了小伙伴的解释--离愁。
他自己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不是离愁别恨,而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但是,他感觉的不是很清晰。
“别想啦,我们得准备找个地方休息啦。”岑起爽朗的声音,在冰原上散去。
“嗯!”总之,会回来的。
远方,旅者打扮的女人手中被摩擦的光滑的花行结晶,在沉寂了十几年之后,发出了柔和的希望的光芒。
傅月纯喜极而泣,抱着已成婚的诉音:“我就知道,阿奕他还活着。”
诉音也是百感交集,总算有个盼头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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