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当然信。
可荷花村是个大村落,不算外村南山坳山脚这一片的这几户人家,光村里就有两百多户,总人口近千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
村里喜欢偷鸡摸狗的闲汉、懒汉不少,这些人平时对着村里的女人都能流着口水意淫半天,要是看到月宁的脸,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季霆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况,就抑制不住的想杀人。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当初村长媳妇把他家分家的内幕当笑话一样传播出去时,他就该站出来制止了。可季霆当时被爹娘兄弟们的自私伤透了心,满脑子都是报复他们的念头。
他光想着他们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让他们好过。所以对村长媳妇把他家分家的事宣扬出去,不但没阻止,反而很是乐见其成。
那时听到村里人议论他爹娘有多偏心,大哥大嫂多不是东西,二哥三哥闷不吭声,其实心里都在憋坏主意,他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家这事儿就是把双刃剑,事情传出去,他爹娘和三个兄弟虽然都会被人说道,可他自己也跑不了。要是他还只是一个人,被人怎么议论他都无所谓,可偏偏整件事中还夹着个月宁。
季家分家的最新版本的是:季家三兄弟为跟能干的季老四争夺家产,买了个快死的漂亮女人给季老四当媳妇不说,还谎报卖身银子,生生坑了季老四四十八两雪花银。
季家二老偏心上头三个儿子,把小儿子赶到村外的破茅屋住,等季老四花大价钱好不容易把新媳妇的命给救回来,季家老太太就带着三个儿媳妇上门,想趁小儿子不在家把活过来的漂亮小儿媳妇转手给卖了。
许氏和田桂花打过一场之后,这个最新版的“季家分家记”被兴奋的荷花村人卖力的向四周传播开来。
做为事件中颇具传奇色彩的“半死新娘”,月宁如今在这十里八村说是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也不为过。
季霆可以打包票,月宁现在只要一走进村子里,大家百分百都会跑出来看稀奇。
到时候他们在前头走,后头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边跟着他们散步,一边对他们指指点点。
那种场景,季霆光想想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所以这帷帽无论如何都得戴。
“如今的太阳太晒人了,你戴了帷帽也能挡一挡阳光。”季霆说着就去东屋拿了个竹编的斗笠过来。
月宁接过来看了看,见只是个普通的斗笠,做工跟她以前在景区旅游时看到的路边摊也什么区别,所以也就没有二话,拿出剪刀剪了段白纱蒙在斗笠上,给针穿上同色线,就飞快的缝制起来。
月宁前世也没见有多出色的动手能力,可如今对这些缝缝补补的事情好像特别擅长,也不知是前身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了,还是这具身体天生就有女红方面的天赋。
月宁以前身边有乳娘、丫头,帷帽这种东西压根儿不需要她动手。可她明明从没做过的东西,现在拿着斗笠,只用目测就大概知道要用多少白纱,清楚的知道怎么缝制,做出来的帷帽才会既结实又美观。
一顶漂亮的帷帽,月宁只用了不到两刻钟就做好了。她剪断线头,拿在手上打量了两眼就迫不及待的戴到了头上。
“怎么样?”
季霆微笑点头,“好看!”
月宁回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抚着因脑后有伤只松松辫了辫子垂在胸前的长发,转身飞快的将针线和剪刀都收进笸箩里,白纱放回木箱。
她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看看,就算外面四处都是穷村破屋,她也想看看。
“走吧。”季霆起身冲月宁伸出手。
月宁条件反射般的迅速把两手背到了身后,等动作做完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不过她跟季霆如今的关系正处于不清不白的尴尬境地,牵手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月宁微红着脸瞪着季霆不说话。
季霆挑挑眉,忍不住又想逗她,手便也就一直这么伸着等她不肯放下。
对于他这样无赖的行为,月宁是绝不会妥协的,她努努嘴,道,“你走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没牵到小手,季霆自然不甘心,“你身子骨弱,还是我扶着你走吧。”
月宁眉眼一弯,笑看向他的“伤”腿,“你不装瘸子了吗?”这话的潜台词是,做为残障人士,你自己走路都还要人扶呢,所以扶我就算了吧。
季霆脸一黑,很想说自己的腿打今儿起就好了。可想到自己那对不省心的父母和大哥大嫂,他觉的这瘸子还是得继续装下去,才是最省心省事的。
月宁看着季霆这一脸无奈纠结的表情,终于感觉赢了他一回,忍不住就轻笑出声来。
“别笑!”
不笑才怪!月宁冲他皱了皱鼻子,笑的好不得意。
季霆故作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往外走。可一转身,他无奈的苦瓜脸就变成了灿烂的笑脸。月宁能对他露出巧笑倩兮的小女儿娇态,他整颗心都跟着飞扬起来了,哪里还会有半点儿的不高兴?
故意摆个苦瓜脸,也不过是为了逗她高兴罢了。
出大门时,季霆顺手拿过摆在门边的木拐,非常顺溜的往腋下一柱,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月宁跟在他身后,看他学瘸子学的那样逼真,笑的根本停不下来。
有这么好笑吗?
季霆无奈回头低声斥道,“别笑了,被人看到了会起疑的。”
“好吧,好吧,我不笑了。”说是不笑,可月宁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趁季霆锁门的功夫,她从他的左边晃到右边,再从他右边晃到左边。
“又怎么了?”季霆这回是真无奈了,都说女人的心思不能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他这回是真不明白这小女人想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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