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已走尽,顾小悠这才转身。
只是,转身的一瞬间,她才发现,厉君寰在。
厉君寰就站在离自己不足两米远的距离外。
他的脸色青白,表情难看,顾小悠知道,很少会发脾气的他,终是生气了……
顾小悠没打算多说,一声谢谢出口,未免显得多余。
顾小悠垂下目光,风带起她的头发摩挲着脸颊,有阵阵的痒意。
很快,厉君寰上前,一把钳起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出口的方向去了。
厉君寰的脚步走的很快,完全不顾及顾小悠是否能跟得上。
顾小悠想挣脱,而厉君寰似乎置气般将她攥的更紧。
顾小悠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进了电梯。
电梯里,内壁恍若镜面,将顾小悠的任何一个表情都照的无处遁形。
厉君寰不但生了气,还生了大气。
他全程不看顾小悠的眼睛,反倒只盯着她的腿。
顾小悠的腿还在颤抖,抖的厉害,刚刚那生死一线间,她若不怕,那反倒是不正常的了。
出了电梯,她的手腕依旧被厉君寰握在掌心。
俞泓脸色青白的跑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厉先生,您没事吧?”
顾小悠淡然的注视着她,直到俞泓自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厉君寰的目光从俞泓的脸上收回,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拽着顾小悠朝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俞泓站在身后,却没有追上去,她知道,她没有追上去的必要。
顾小悠被厉君寰塞进了车里,从始至终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出来。
厉君寰一个人去了驾驶室的位置,打了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很快驶出了围观群众的视线,留下只有一片唏嘘。
老孟快步跑到俞泓的身前,问道:“俞助理,我们小姐呢?”
俞泓没有理会老孟的询问,而是自己朝着老孟的车前走去。
老孟一脸莫名的看着她的背影。
片刻后,俞泓转过身来,对着老孟说道:“不用担心,有厉先生在,她不会再有危险……”
老孟被说的一愣,似乎很快也反应了过来,随即跟上了俞泓的脚步。
……
车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厉君寰的车从二环上开下来,一直没什么目的性的沿街前行,直到车子开到了厉氏集团的楼下,他才调转车头……
今天不过初三,集团里的员工都还在放假。
当门卫的安保人员看着厉君寰的车缓缓驶入,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随着厉君寰车子的停下,顾小悠这才迟钝的朝着车窗外看去。
外面,又下起了小雪,不大,地表面上是薄薄的一层白色。
厉君寰解开了安全带,回过头来:“腿还抖吗?看看能不能走?”
闻言,顾小悠这才发现,余惊过后,她的腿竟然真的不听使唤,除了持续在颤抖以外,甚至虚乏到有些无力控制。
顾小悠逞强,推开车门。
待双脚落地的那一刻,这才知道自己的脚究竟有多瘫软。
厉君寰一把将她抱住,黑着脸,怒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
知道厉君寰口中这一句里带足了讽刺,顾小悠也懒得和他争论。
厉君寰几乎半架着她朝着集团大楼里走去,并语气凉凉的说道:“上去休息一会儿,等你平静下来,我再送你回去。”
顾小悠的思绪是迟钝的,侧过脸看了看厉君寰的眼睛,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
厉君寰的办公室内。
厉君寰扶着顾小悠在沙发里坐下,他脱去了身上的外套大衣,随手丢在一旁的办公桌上。
当着顾小悠的面,厉君寰低头解开了里面西装的扣子,又将衬衫的下摆从西裤里拽了出来。
他在检查自己的伤口。
在确定伤口没有裂开之后,他才松了口气,抬头看了顾小悠一眼后,转身朝着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顾小悠以为他不会再出来了。却不想,转眼间,他手里拎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走了出来,而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不见了。
厉君寰将红酒和高脚杯放在了顾小悠身前的茶几上,坐在了顾小悠对面的位置里,抬起头对她说道:“喝一点,你会觉得身上舒服些。”
顾小悠明白他的意思,酒能压惊,也能驱散身上的寒意。
顾小悠没说什么,自己伸出手将瓶子上的木塞拔了下去,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
顾小悠喝的很急,酒精刺鼻,不禁的咳嗽了起来,厉君寰也没拦着她。
一大杯红酒被全部喝下,顾小悠低头大口的喘息着。
厉君寰始终盯着她,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片刻后,顾小悠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丝血色。
第二杯,顾小悠喝的不再那么着急,却也不慢。
她大口的喝下,那种涩涩的口感,不光刺激着她的味蕾,也刺激着她身体里的每一处紧绷的神经。
起先的那种麻木感逐渐消失,仿佛四肢又开始听自己的使唤了。
直到她开始给自己倒第三杯,厉君寰才伸出手,阻止了她。
手臂被厉君寰攥在手里,顾小悠抬起头,注视着眼前那张曾经让她不止一次沉沦了脸。
厉君寰说:“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就醉了……”
此时的顾小悠,心里是酸涩的,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顾小悠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
她从沙发里起身,看也不看厉君寰一眼,冷声说道:“没事了,我先走了。”
她的手臂还被厉君寰紧紧的攥着,脚步丝毫动弹不得。
厉君寰的头并未抬起,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僵持不下。
顾小悠怔怔的看着他,酒劲有些上涌。
她不明白,厉君寰这是何意?既然不许她再继续喝酒,也不许她离开吗?
她刚想开口,可惜,话未出口,头脑一晕,就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顾小悠有些忍不住发慌。
脚步还没等站稳,她的脊背处一硬,婉婉钝痛,整个人已经靠在了墙壁上。
厉君寰将她困在墙壁之间,怒气未消的看着她,问道:“20岁之前,你已经为严恒白死过一次了。如今,还想再为他去死第二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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