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总，这是餐单，请您过目。”
包厢一旦选定，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女服务员很快递上来餐单，一份交在凌亦阳手上，一份交到顾清欢手上。
凌亦阳显然不可能是第一次过来了，他轻车熟路的点了店里的几个招牌菜，然后抬眸看着顾清欢。
顾清欢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这会只想保护自己的眼睛，避免长针眼，对于吃什么，这些早就不重要了。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按照你的意思就好。”
她只程序化的翻了翻菜单，而后直接合了起来。
“好的。”
女服务员答应着，随后倒退着走了出去，顺带帮他们贴心的再度关起门。
凌亦阳勾了勾唇，他突然站起来，走到一侧的书架上。
在这里，除了有墙上画的，挂的一些特殊物件，在这里也还放着不少的书。
但不用说，顾清欢也知道，那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真是服了，她想，大概也就谢苏晨那路货色才会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很想站在他面前，好好的教育教育他，让他的心里多有些真善美。
不过，这些她也就只是想想。
毕竟，谢苏晨那个男人，她其实也不怎么想要招惹。
“清欢，来都来了，不看看么？这可都是苏晨这么多年来收集的精华，你不是一直想做个好学生，我看你可以好好学学。”
“不好意思，凌亦阳，那些东西我没兴趣，你自己学习吧。”
顾清欢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了一声。
“清欢，这个包厢可是你自己选的，我并没有逼你，甚至，我刚才还给你二次选择了，是你自己非要坚持要在这，心里是那么想的，嘴上别不好意思承认。”
“恩？”
顾清欢满脸黑线，凌亦阳居然睁眼说瞎话，他这样，明显的就是黑的他也要说成白的。
“你还说，你要是不激我，我会进来么？”
她恨恨的说着，郁闷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清欢，放松点，来都来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过来，我给你好好挑一本教科书，回去你好拜读一下。”
凌亦阳戏弄顾清欢有些上了瘾，顾清欢一直被气的跳脚的样子，在他看来极其可爱。
“凌亦阳，你够了。”
顾清欢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她突然抑制不住的喊了他一声，而后腾的一下站起来，那架势，看起来像要离席。
凌亦阳禁了声，他重新走到她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来。
“清欢，你这丫头脸皮真是薄，逗你几句就受不了了？当初的狂野劲都哪去了？”
顾清欢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犯起嘀咕。
她在想，她当初狂野过么？
她眸子闪了闪，心底似乎还真的觉得他说的并没有错。
只是，那会她怎么不这么害羞？
他这个问题问的，让她也搞不懂了。
她想着，她那会应该是年少轻狂，18岁嘛，刚刚成年，再加上一些叛逆，自然就主动大胆。
但放眼现在，她成熟了不少了。
思想，眼界还是不一样，有区别了。
“在想答案呢？清欢，你真可爱。”
他抬手，瞧了瞧她的小脑袋，低头，吻在她的脸颊上。
她被他一时的犀利，一时的温柔唬的有些晕了。
包厢内的灯光，本就透着暧昧的昏暗。
这样的迷离感，让她居然恍然到几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亦阳，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
气氛，蓦地被破坏，暧昧气氛截然而止。
谢苏晨大咧咧的一面说着，一面直接推门而入。
本就特别的空间，因为多了第三个人，让顾清欢再次如坐针毡。
这种格调，若是情侣，夫妻，或许还真有点意思。
可，多了一个多余的男人，那这感觉可就变了味。
顾清欢慌乱的站起身，她瞧着凌亦阳，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这什么意思？我这才一进来，你就要走？顾小姐是吧？我看你这对我是有意见呀。”
谢苏晨眯着眸，半真半假的同顾清欢说着。
他的态度，一如往昔。
对她，完全没有半分友善。
他在不动声色中打量着顾清欢，上次那“惊艳”的一面之后，他这倒是第一次看到她。
同那会的狼狈相比，她这会简直就是两个人。
谢苏晨看得出，顾清欢在凌亦阳身边呆的很安逸。
“苏晨，怎么突然过来了。”
凌亦阳没太理会谢苏晨和顾清欢之间僵硬的气氛，他同谢苏晨打着招呼，态度熟稔。
“巧了，今天我过来店里，刚好听说你带了个学生妹，我一猜，这学生妹肯定也没有别人，索性就过来打个招呼。”
谢苏晨满不在乎的说着，言语间，却少不了对顾清欢的调侃。
“苏晨，别闹她。”
谢苏晨继而连三的调侃，让凌亦阳拧了拧眉。
他终是开了口，给谢苏晨警告。
“知道了，不就是说了几句？怎么，今儿不介意我一起吃吧？我也还没吃晚饭呢。”
谢苏晨摆明了不想走，他看着凌亦阳摆弄着手上的戒指。
“那就一起吧。”
凌亦阳应了声，在他看来吃饭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无足轻重。
本身，今天他同顾清欢就是临时起意，并没有非要独处的意思。
“凌亦阳。”
顾清欢不太愿意，她叫着凌亦阳的名字，脸上的表情很清楚的再告诉他，她不愿意。
“哎呦，怎么着？男人的事，现在女人也有发言权了，哦，不不，你还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女人，你就是一个半大丫头。”
谢苏晨看着顾清欢对凌亦阳使眼色，一时忘了凌亦阳的警告，不满的出声。
顾清欢顿了一下，没在说话。
“都坐下吧，清欢，你到我这边来。”
凌亦阳的脸色沉了沉，他对着顾清欢招手，让她过去他的身边。
她有点扭捏，可与其她同凌亦阳之间夹了一个谢苏晨，她宁愿赶紧去凌亦阳的身侧同谢苏晨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她其实挺搞不懂的，她自认为自己虽然做不到人见人爱吧，但至少她也不算讨人厌的类型。
可偏偏的，谢苏晨跟她，就是谈不来。
“唔。”
顾清欢应着声，垂头丧气的站到凌亦阳身边。
她那一脸的沉重，就像是他让她慷慨就义一样。
“别想太多，吃你的就好。”
他为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
谢苏晨看着凌亦阳同顾清欢的互动，不屑的撇撇嘴。
几个服务员在外面敲着门，一个个依着次序的将方才凌亦阳点的菜端上来。
“亦阳，今儿过年你打算怎么办？按照往日的规矩，你这还有一个多月，就得回老宅了吧。”
谢苏晨提及过年的事，凌亦阳下意识的皱了眉。
按照往常的惯例，谢苏晨说的没错。
只是今年，多了一个顾清欢，他有些不太放心。
过年的日子，最重要的是一家团聚，可他若是出国去老宅，顾清欢要怎么办？
他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带着顾清欢回家的。
在凌家，顾清欢根本不会得到认可。
且不说别人，单是自己母亲的那一关，她就不可能过得去。
“到时候再说，还有时间。”
“怎么？你不会不想回去吧？亦阳，我可跟你说，你若是不回去，我估计伯母肯定是要过来的，她若是一过来，我看你也招架不住，她就算对付不了你，可是旁的人呢？”
顾清欢看着谢苏晨扫向自己的视线，心知他说的就是自己。
她坐在那，听着谢苏晨和凌亦阳现在谈论的话题，有些心慌。
这样的心慌，让她反倒是没有心思去注意现在这个什么主题的包厢了。
同实际性的问题作比较，包厢内的装修，这就是芝麻大小的事。
“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苏晨，你就别费心了。”
凌亦阳对谢苏晨的提醒不太领情，他斜了他一眼，那眸子之中，似乎透露着一种他在多事的意味。
谢苏晨讨了没趣，可他的问题远没有到此结束。
“亦阳，瑶瑶的事，你打听过么？前段时间不是说有动静了，怎么闹腾了些日子，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不是说，要回来么？”
“苏晨，如果你今天就是要跟我说这些话，那我看这顿晚饭我们还是别吃了。”
凌亦阳的脸色瞬间降到了冰点，他语气不善的放下筷子，眸子犀利的锁在谢苏晨的身上。
谢苏晨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敢发誓，他真不是故意要拆台。
这些话，他不过就是想到了，随口讲出来而已。
先说过年这事，这不是因为他才存在的问题，再说季瑶瑶，他想，凌亦阳是不可能告诉顾清欢有关于季瑶瑶任何事情。
那他就算是提了，又怎么样呢？
反正顾清欢都不知道，他们说他们的，不就可以了么？
倒是凌亦阳，他这样过激的反应，这才是奇怪的。
顾清欢感受到凌亦阳的怒气，她小心的看着他的脸，不太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试试这个，这里的招牌菜。”
凌亦阳突然夹了一块肉，放在顾清欢的碗里。
这让一直被视为空气的顾清欢，突然又有了存在感。
她乖巧的将肉放到口里，细嚼慢咽的品尝着味道。
她想着，也许他还会问问她对这道菜的想法看法，可他却始终冷着脸，并未对她追问。
谢苏晨坐在那，看着凌亦阳的脸色，有些心烦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亦阳，你要是这样的话，我看这饭我还是别吃了，我不打扰你们。”
谢苏晨有些上来了脾气，他放下筷子，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苏晨，有些事说，有些事不说，我认为你应该是有分寸的。”
凌亦阳看着谢苏晨，声音低沉。
谢苏晨眸子扫了扫顾清欢，没吭声。
不过这一次，他倒没说离开。
顾清欢形容不好这种感觉，她只是觉得，这一餐吃的有点诡异。
因为他们三个人，谁都没再说话，充分将食不言寝不语给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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