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飞并不知道朝中的暗流涌动。
这两个多月他一直在给越西释放军中粮草不足的信号,还放出了一些“叛军”到越西军中,如果不出意外,入春后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为了制定出完备的迎敌计划,已经连着好几日没睡了。
战事胶着了两年,若再不打一场胜仗,军心就要散了。
这日和众将士讨论完计划又是深夜,江云飞正打算再看看地图,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出营帐。
守在外面的亲兵立刻递了一筐纸钱叠的元宝过来。
谁都知道,今日是将、军夫人的祭日。
江云飞走到无人的角落,朝着夷州的方向开始烧元宝。
夜风寒凉刺骨,摇曳的火光下,江云飞素来覆着霜雪的眉眼变得温和柔软,一如当年。
他想,如果真的有轮回转世,花容今年应该八岁了。
他每年都会烧很多元宝给她,这一世,她应该出生在富贵人家,不愁吃穿,平安喜乐吧。
想到这里,江云飞的唇角上扬了些。
最后一个元宝烧完,江云飞在心里默念:愿吾妻花容,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和江云飞预料的一样,立春刚过,越西人就发起了猛烈的反扑,气势汹汹的想要夺回这三座城池。
两个月后,江云飞弃了这座城池,带兵退守。
越西人恨江云飞入骨,当然不能放他平安撤离,大军追了三天三夜,最终把江云飞和他手里的残兵围困在一处山坳之中。
越西没有高山,这处山坳的地势并不险峻,但也足以伏击形成包围之势。
江云飞换了普通将士的甲衣,一头银发在众人之中却格外显眼。
跟江云飞杀到这里的都是他的心腹,其中一人小声说:“他们追的太紧了,援兵难以赶到,一会儿我们会拼死为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江云飞设了两个多月的局,就是要以身为饵,诱越西敌军进入他们的埋伏圈。
现在距离他设想的地方还有十几里地,他必须继续把人往前引才行。
江云飞拍了拍身下的马,眼神坚定的喝了一声:“杀!!!”
一声令下,江云飞一马当先冲出去,那些心腹跟在左右两侧帮他绞杀冲上来的敌人。
然而这些越西士兵也杀红了眼,人数又比他们多出许多,江云飞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江云飞被越西敌将逼下马来。
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身上脸上全都是血,握着长戟的手却没有松开分毫。
江云飞并不慌张,挥舞着长戟继续杀敌,头盔不知何时掉落,一头银发如瀑般垂落,每一根都折射出冷寒的亮芒。
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更无法抵抗千军万马。
就在越西士兵因为马上要围剿昭陵统帅而欢欣鼓舞时,一支利箭突然破空而来,笔直的从越西敌将的眉心穿过。
下一刻,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越西士兵回头,猛然发现自己被反包围了。
局势陡然反转,这些越西士兵很快溃不成军。
经过一天一夜的绞杀,江云飞又回到那座被他假装弃掉的城池,而试图反击的越西人折损了足足三万将士。
营帐里,军医在帮江云飞包扎伤口。
他背上和胳膊上都中了刀,深可见骨,他却只顾着看战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军医出去没多久,副将曹洪带着两名年轻的小将进到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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