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人进了餐厅。
“陈姨,你还记得……春夏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水晶小球坠子吗?”
陈姨木讷讷坐在餐桌前,蓝春夏的位置上摆着一碗面,已经凉了,红油凝了一层光。
她慢悠悠抬头看向夜寒生,摇摇头,“什么坠子?”
“没什么。”夜寒生的心忽上忽下,既觉得找不到坠子是好事,又觉得春夏的心太狠,属于她的东西全部都带走了。
他走到桌前,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把面端到自己面前。
拿起筷子,夹了几根放进嘴里,细细的嚼,微微皱眉,蓝春夏经常加班,夜里手脚冰凉,陈姨总会给她准备一碗面,她工作完热乎乎吃饱补个觉。
而他是个不吃面也不爱辣的人,以前蓝春夏总会因为他在,提前熬上一锅海鲜粥,咕嘟嘟冒着热气。
十分得意地向他邀功:“寒生,娶我不亏是不是?”
夜寒生吃完面才抬头,看见陈姨又红了眼圈。
心口又是一窒,“陈姨,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春夏的?”
陈姨背身抹了把脸,她知道夜寒生从不吃辣,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轻轻叹了口气,放在桌上后,并没有坐下。
缓声道:“小姐母亲离世后,老爷看小姐过的可怜,就让我去照顾她……那时她七岁,又瘦又小,比大小姐矮一个头。每次说话,声音低低的,很慢,眼睛也不敢看人,就像说错一个字,会惹得谁不高兴一样。
后来,老爷把小姐接回了蓝家,虽然面上承认了小姐是蓝家的女儿,可大少爷和大小姐根本不接受小姐,处处欺负她。
在学校,大小姐还带头叫小姐私生女,狐狸精。她的书本上,经常被人乱写乱涂,满是污言秽语,还会打小姐,每次帮小姐洗澡,衣服脱开都有新伤。我每次想去告诉老爷,小姐都拦着不许……”
陈姨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转身不知去找什么。再回来时手里握着一份报纸,她轻轻推到夜寒生面前。
#魏子谦夜会蓝秋儿,同房共度三小时#鲜红大字下,两个人的照片清晰无比。
夜寒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那时……
“姑爷,这件事不该我来说的,可小姐真的冤枉。她被魏家退婚后,就和魏子谦划清界限了。这些年,我们东躲西藏,魏家和蓝家恨不得我们带着小少爷死在外面的,那些遭乱事,都是陷害啊!”
陈姨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此时因为激动,声音不由拔高,眼皮已经被搓红肿,满含期待地看着夜寒生,像怕他不信,又道:“小姐真的没有背叛您,真的……”
说完陈姨就朝着二楼主卧跑去,一只拖鞋掉在楼梯上她也顾不得,很快又“咚咚咚”跑下来。
手里拿着一沓医院的检查单据。
“这个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过,那个孩子,是您的,您看,真的是您的。”
夜寒生的目光短暂滑过DNA检测对比分析报告,又落在一侧的《无痛人流知情同意书》上,患方意见那一栏写着“不同意实施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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