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糖眼神涣散,什么也顾不得,就朝着船船扑了过去。
“妈妈……”船船吓坏了,揪着阮玉糖的衣服,连声音都颤抖了。
男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是洪水猛兽不成?
“妈妈受伤了。”船船摸到阮玉糖身上还在滴着汤汁,入手一阵滚烫。
阮玉糖看了眼男人,又看见船船发白的小脸和担忧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一阵钻心的疼。
那锅汤还滚开着,至少有一半都浇在了自己身上。
阮玉糖忍着钻心的疼,又觉得自己狼狈无比,更没有想到他们才刚来帝都几天,这个男人就找上了门,她顿感一阵难受。
说不上是身上更疼,还是心里更痛,就这么没忍住,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她蜷缩成一团,身体轻颤。
墨夜柏眯了眯眼,朝前走了一步。
阮玉糖见状,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她纤细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墨夜柏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就这种胆量,五年前是哪来的胆子敢对他做出那种事?还生下他的孩子?
她额头上满是冷汗,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而惊的。
阮玉糖的心情其实是有些复杂的,因为,这个男人明显是船船领进来的。
暂时,他应该不会对他们母子做什么。
阮玉糖垂下眼睑,掩去了眼底的神色。
她在思索后路。
她一个人怎么都好说,但她还有孩子,她必须要为孩子们着想。
“你烫得很严重,得去医院。”男人开口。
阮玉糖抬起头,凤眸漆黑,但或许因为疼痛,此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再加上苍白的小脸,看上去真的是弱小可怜极了。
“叔叔,你能送我和妈妈去医院吗?”船船小脸上满是担心,还有害怕。
阮玉糖侧头看向船船。
船船正望着男人,表情软糯又乖巧。
阮玉糖垂下了头,本欲阻止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船船这副姿态,明显就是故意在向男人示弱。
可她了解船船,这孩子虽然看着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实际上特别冷硬。
船船虽然只有四岁,但是却很聪明。
阮玉糖有理由怀疑,船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总不会是因为父子天性!
就算男人是船船的爸爸,但阮玉糖知道,就凭这个男人追杀了他们五年,船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对这个男人产生所谓的孺慕之情。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想法,但是不论船船有什么打算,阮玉糖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阻止船船。
男人对上船船那恳求的视线,又看了眼这偌大的屋子。
如果他不送她去医院,这对母子会陷入怎样的绝望境地?
柔弱胆小的女子,年幼无力的孩子。
男人的气息突然一滞,他沉默不发一言,却是直接弯腰将阮玉糖打横抱了起来。
男人这一动作太过突然,阮玉糖和船船都惊呆了。
阮玉糖浑身僵硬,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胸膛宽厚温暖,属于男性的气息,此刻霸道地将她包围。
阮玉糖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整个人有种天旋地转之感。
她的双手僵硬地握成了拳,僵硬地悬在半空,丝毫也不敢碰触到男人的一片衣角。
“船船,跟上。”男人抱着阮玉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同时对船船说道。
船船看着男人的背影,小手慢慢握成拳头,悬于指缝间的一点红点,却慢慢被他收了回去。
他的目光沉静清澈,却丝毫不见之前的软糯无害,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大雨哗哗的下,一如五年前那个雨夜,两大一小陆续上了车,无疑都淋成了落汤鸡。
男人将一条毯子扔给船船,“去裹上,别着凉。”
男人快速地说完,便发动了车子。
阮玉糖惊讶的发现,男人竟然是自己开车,周围并没有保镖跟随。
说实话,她有些茫然。
她以为,如果男人发现了她,应该会派人把她抓起来,然后拷问一番,再给她一个死法。
但她怎么也想不通,男人居然是独自一人出现在她家里,还要送她去医院。
想到这里,阮玉糖突然瞪大了眼睛,难道……
事实上男人并不是要送她去医院,而是要把她和船船骗到他的地盘上,弄死他们?
在这样的雨夜,他就算真的把他们母子给无声无息地处理了,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吧?
“我们是要去医院……吗?”阮玉糖试探地开口。
男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似是不解:“不然呢?”
阮玉糖不再说话。
她伸出手,握住了船船的小手。
还好,他的手不太凉,阮玉糖紧绷的心弦微微松了几分。
船船感受到妈妈的手,默默地回握住了她。
“妈妈,疼吗?”
他声音软软地问。
小奶音听着真是让人心都化了。
男人不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妈妈不疼,伤得一点也不重。”阮玉糖温声安慰道。
船船点了点头,小眉头微微皱起,其实他知道,妈妈一定很疼。
是他把男人领回了家,才把妈妈吓到的。
他低落地垂下了小脑袋,心里难过极了。
阮玉糖看着他的小模样,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小手,眯眼笑着问:“船船困了吗?困了就靠着妈妈睡一会儿好吗?”
船船摇了摇头,他不想睡,他只想陪着妈妈。
阮玉糖往船船那边靠了靠,将孩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母子俩人紧紧地偎在一起,看上去像一对小可怜。
阮玉糖抬起头,看向前方开车的男人,发现男人也正透过后视镜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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