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没有收到绿乔从天星国皇宫传出来的消息,明月有些焦急,因为上次收到绿乔传来的天牢地形图,她曾派人去皇宫打探虚实,可是没想到,派去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全军覆没。
上次派进宫的都是摘星楼的死士,训练不易,要成为死士更加不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并不会轻易动用,可是为了楼惜玉,那天晚上她派了六个死士,却无一例外地死在了天星国皇宫,音信全无。
这是摘星楼成立以来,第一次遭遇到的这样的情况,六个死士,无一生还。一般来说,死士全军覆没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对手太强大,让那些死士全部落网,然后不得不以死来保住摘星楼的秘密;第二,是摘星楼内部出了奸细,泄露了死士的秘密,才让那些死士无一生还。
明月身为摘星楼的护法,当风晞然和沐清尘两个楼主都不在,宁辰这个副楼主也不在的时候,自然肩负起保护摘星楼的重任,她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切的原因,并且向楼主汇报,于是明月将天星国遇到的情况全部送到的沐清尘的手上。
当沐清尘接到明月的消息之时,南郡也正处在一片剑拔弩张之中,于涵和徐明两人分庭抗礼,徐明手中兵马较多,却恪守楼家军的祖训,并没有对于涵有丝毫为难,可是于涵却仗着沐清珏收编楼家军的圣旨,一再刁难徐明。
“明月又来消息了?”萧逸走到清尘的身后,淡淡的问着。
他并没有告诉清尘,他做了些什么,因为他不想扰乱清尘的计划,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在暗中帮助摘星楼的人,救出楼家和楼惜玉,让楼惜玉承了沐清尘的这份恩情,也算是给沐清尘日后多一份保障。
“我安排在天星国皇宫里的探子已经很久没有传出消息了,明月说,怀疑她已经出卖了摘星楼。”清尘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若真是如此,那么楼惜玉的危险就多了一分。”萧逸说道。
“但是我认为不会,绿乔的品性我信得过,她不会背叛我,她一定是被沐清珏发现了,然后行动不方便,才没有再传出消息。”清尘说道,“凭着沐清珏的能力,是没有这么多心眼儿的,他的身边一定还有高人在,甚至让一向聪明谨慎的绿乔也暴露了。”
“你怀疑是萧凌?”萧逸问道。
“这件事情,除了萧凌,我想不到有别人,如今只有他一心想对付我,除掉楼家和楼惜玉,也算断了我一个臂膀,对他夺回凝月,颠覆天星也有很大的帮助。只是沐清珏此人,有野心却无魄力,偏偏疑心还很重,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萧凌有机可乘。”清尘说着。
“清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暗中营救楼惜玉的计划不成功,那么就来明的,让沐清珏……自己放了楼惜玉。”萧逸思忖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清尘转头看着萧逸,目光透着清冷,而后开口道:“我并非没有想过,只是……这样太冒险,稍有不慎,就会让整个楼家,万劫不复。”
“楼家已经在风口浪尖,再坏,也不会比全家被灭门更坏,自古成王败寇,若是楼家注定有此一劫,那么,何不放手一搏?”萧逸说道,“若真决定如此,此事还需早做准备,那个于涵,就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障碍。”
“你说的对,更何况,明月的来信上说,沐清珏将楼家的少夫人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也接进宫去了,他是想用楼家的血脉来威胁楼家,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主动出击,而不是坐以待毙。”清尘说道。
“你能这么想就好,天星国京都的事情,你若是信得过,交给我,我保证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楼惜玉,而南郡……”萧逸话到一半,却就此顿住。
“南郡的事情交给我,我来解决,既然决定破釜沉舟,那就要毫不犹豫。”清尘说道,“如今我身边唯一可信的人就只有你,但你答应我,万不能以身试险,要救楼惜玉,还可以有很多别的办法。”
“你放心吧,我日日在你眼皮子底下,就算要以身犯险,也要看你同不同意。”萧逸说道,“我还想留着我这条命,以后日日与你一起……”
两人商量完毕,清尘淡淡而笑,便朝着徐明的帐中走去,既然决定破釜沉舟,那就一定要快,要赶在沐清珏对楼惜玉下手之前,让沐清珏投鼠忌器。
当夜,萧逸一连串命令朝着天星国的京都发去,而清尘也开始行动起来,这一天,注定不会平静。
先是天星国大将军于涵和自己的几个心腹在营帐内议事的时候,突然暴毙,没有任何征兆,一时间,以于涵为首的天星国十万大军顿时群龙无首,人心涣散。
于涵的尸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仵作验尸也不像是中毒,据他的几个心腹所言,于将军平日里也没有任何疾病,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间毙命。
为了让整个军队再次凝聚,沐清尘拿出沐清珏的令牌,召集副将,自己代替于涵,成为这十万大军的统领,继续镇守南郡。
而楼家军则以徐明为首,调转马头,朝着天星国的京都奔去。因为于涵已死,所以没有任何人阻拦徐明,徐明的兵马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就入了天星国境内,直逼边境城池。
一向服务于天星国皇室的楼家军,就在徐明答应清尘起兵的时候,便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楼家军。
现在的楼家军,只是楼惜玉的部下,而非天星国皇室的臣民。
与此同时,天星国的皇宫里,绿乔听闻沐清珏将乔月萝和楼谦接进宫来,心中便露出隐隐的不安,可是她正被禁足,出不去昭阳宫,无法帮助乔月萝。
贤妃此人,绝对不是善类,她敢肯定,如今的事情有一半的原因在贤妃身上,如果贤妃为了争宠,为了讨好沐清珏,做出什么不利于乔月萝和楼谦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她一定要想个办法,和乔月萝见上一面。
思及此,绿乔便叫来荷叶与莲子,在她们的耳边吩咐着什么,却见两人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去办绿乔交代的事情。
“娘娘,您就不用担心了,皇上如今晋了您的位份,您又怀了身孕,那个过气的青妃哪里是您的对手?现在,娘娘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保护好小皇子。”乔月莹身边的宫女扶着乔月莹,边走边说着。
乔月萝跟在乔月莹的身后,手中的披风将楼谦裹的严严实实的,生怕楼谦受了凉。
她实在搞不懂,这样冷的天,乔月莹是发了什么疯,非要到御花园来散步,可是现在她明白了,乔月莹是为了炫耀皇上刚赏赐给她的那件披风,据说价值连城,色泽光亮,整个皇宫也只有这么一件。这样独一无二的东西,皇上没有给青妃,也没有给皇后,而是给了她乔月莹。
就在一行人转过弯,走到假山旁边的时候,却听到两个十分突兀的声音在说话,而谈话的内容,正和乔月莹有关,让众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细细听着:
“我亲眼看见的,皇上在悦仙宫都没待一会儿,就匆匆出来了,出来以后就去了昭阳宫,要我看,这青妃娘娘虽然暂时被禁足,可保不定哪天又会重新获得圣宠,咱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我也听说了,皇上心里还放不下青妃娘娘,前几日还差了德公公去看过的,却被德公公发现青妃娘娘吃的竟然是馒头咸菜,把那些怠慢青妃娘娘的人都惩罚了一遍呢……”
“照我说,贤妃娘娘也是仗着自己的娘家,才这么嚣张,哪像青妃娘娘,出身虽然不高,但是皇上就是喜欢……”
……
乔月莹手中的帕子几乎快要被自己撕碎了,那两个宫女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人,竟然敢在这里乱嚼舌根,还处处拿她和绿乔比,说她处处比不上绿乔,这让她怎么能不气愤?
“姐姐,她们口中的青妃娘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姐姐受这么大的委屈?”乔月萝适时地开口问着,提醒了加上旁边的那两个宫女,有人来了。
乔月莹还来不及问罪,那两个说话的宫女一瞬间便窜没了影儿,一腔怒火没处发泄,乔月莹抬脚便向昭阳宫走去。
“姐姐,这并不是回悦仙宫的路。”乔月萝开口说着。
“谁说本宫要回悦仙宫了?本宫去昭阳宫,去会一会那个贱人!都被禁足了,还这么大本事,竟然找人来编排本宫,还说本宫比不上她,她不就是一个舞姬吗?能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乔月莹说着,毫不犹豫地朝前走去。
乔月萝见状,只能抱着孩子跟在身后,跟着乔月莹一起去了昭阳宫。
她虽然不想与乔月莹起什么冲突,但是她也不笨,皇宫这样的地方,迎高踩低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却偏偏有两个反其道而行的宫女,这么巧就在贤妃要经过的路上说起了这么一段对话,其目的……可想而知。
所以,她对这个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青妃,有了一丝好奇。更何况,她并没有忘记明日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拿着信物去找青妃娘娘,她会帮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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