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看着他眼中闪动的自豪和光芒,又扫过一台台经过他手打出的机械,目光复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各位,时候不早,萧某不好再叨扰了。若是有缘,来日再当相见!”
夏贺武等人纷纷站起来道:“告辞。”
送走了萧尘,罗青山也告辞离开,众人又是一番相送。
岳春娥将画好的花样交到叶思思手里,随着罗青山一起回去了。河对岸亮起灯笼的光芒,原来是罗虎听到有人来织坊这里闹事,不放心自家媳妇过来接人。
院子被夏福,阎平等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桌上的饭菜没有了热度,叶思思怕两人吃不饱,装了好多的饭菜给阎平和罗康拿去,也送他们回了自己的小屋。
“大哥,大嫂,你们暂且就在西屋处住下吧,有什么事全等明天早上再说。”
叶思思分别给张氏和夏贺朝两人倒了满满一杯温水,又让夏珍儿劝着他们去睡觉。
“爹,娘……”
夏珍儿奶奶的声音一响,夏贺朝和张氏的心就化了,抱着夏珍儿招呼上夏福回家去睡觉。
屋里静谧的一时只剩下夏贺武和叶思思两人,还有在地上不停嗅着残羹的小黑。
“四娘,你去休息吧,这里放着俺来。”
夏贺武撸起袖子,先是扔了一大块鸡肉给小黑,接着又将一些上好的肉食拿去放到大黑的碗里。
乱战中这两条黑犬可没少立功,不少次都替夏贺武化解了危机。
叶思思并没听他的自顾去休息,而是捋起袖口一起收拾了起来。一边收拾还不忘一边训斥夏贺武道:“那时候多危险,怎么能那么莽撞冲上去?”
这还是叶思思第二次看到夏贺武打架。没想到平日里这么憨厚的一个人,打起架来就跟个恶虎似的,边上的人没一个不被吓的腿软。但即使这样叶思思也不满意,太危险了,夏贺武就没想过他若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身后这一群人都得跟着完了。
面对她斥责的眼神,夏贺武是贼拉拉的心虚,刚摸完油渍的手不知该往哪放,竟去摸后脑勺了,顿时弄了一脖子的油。
“啧!”叶思思看着他那样子,不由得又气又怒,叉着腰看着夏贺武。
“嘿嘿,媳妇儿。俺那不是看着你着急么,你还真想给他们五百两银子不成?”
夏贺武当时选择动手,除了气愤对方对夏珍儿动手外,也是为了保护好叶思思。他不会什么油腔滑调,只是摸着头看着叶思思憨厚地笑。
叶思思目光闪动了一下。那么多人里,就他一个发现了异样,夏贺武对自己的心思不可谓不细腻了。心里冒出一股酸酸的感觉,说不出是心酸还是惆怅,只好轻轻叹了口气道:“是厉公子让我做一万套军需给的定金。”
“什么,一万套!”
夏贺武神情大动,惊呼出声。
“嘘,小声!”
叶思思用下巴示意了西屋一下,夏贺武顿时将声音压低了下来:“厉公子真的是要动兵了。”
“恩,但不是现在,这些东西做出来还要些时候。”
两人默契的将碗都刷碗,又将桌子收拾干净,准备进了屋再说。夏贺武熟练的倒好热水让叶思思刷牙洗脸,拿了个大桶放在屋里准备给叶思思洗脚,自己则脱了上衣赤膊去外面用冷水冲洗。
“哈,哈。”
夏贺武这一桶水刚刚从头上浇下去,便听得门口处有小黑的声音在不停的哈着气,似乎在与人亲热一般。
“罗康,小黑?”
这条小狗除了叶思思,便是与罗康分外亲近了。难道罗康有什么事又折回来了?
“汪,汪汪!”
小黑从门口处跑进来,然而却不见罗康的踪影。只见小黑一会儿门里一会儿门外撒着欢的跑着,似乎外面也有什么让他难以割舍的东西。
“罗康?”
夏贺武疑惑的向院门外走去。然而出去之后只剩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静悄悄的只有河水清澈流淌的声音。小黑又朝着黑暗处汪了一声,却是不再跑出去,而是围着夏贺武打转了。
“好了别闹了,乖,去罗康那!”
夏贺武喝走了小黑,这才关上院门,转身走了回去。
第二日清晨,夏家过来栽赃夏贺朝偷盗五百两银子的事如潮水般席卷了整个罗湾村。
村里的绣娘们都早早地过来荒庙了,商量着要不要去看看叶思思。
“俺说春娥,夏家大哥和四娘他们都没事吧?”
刘桂花是和种田的人一起来的,比谁来的都早,但看着叶思思院门关着的,里面也没个动静,所以心里打鼓也没敢去敲门问个究竟。
“是啊春娥,听说昨晚你也在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众人纷纷询问道。
“呸,还不是那祖宗十八代都缺德的夏家做出来的好事!”
岳春娥气不过,狠狠地骂了一声,但想想又觉得不妥,好像将夏贺武和夏贺朝两兄弟也骂进去了,只好收了语气道:“幸好贺武兄弟是个能干的,要不然真着了夏家的道了!”
“春娥,俺听说贺武当官了,当的还不小,比童生还大一级?”
青婶也悄眯着声问道。
昨日她那个死老头子正巧在巡逻队里,然而回来学舌学的含混不清,到底也没讲明白怎么个经过。只说着夏贺武好像出息了,几句话将这事儿给摆平了,气的她是半晚上没睡着。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她家的,巡逻队到的时候架都打完了,乌漆嘛黑不知活人还是尸体的躺成了一片。后来就是夏家那些糟心事,夏贺武几句打发完众人就离开了,真正的情况谁也知道的没那么清楚。
“呵,当官了,自然是当官了。要不然那夏贺文能甘心着回去?就连县衙里的师爷见到贺武兄弟都得客气的!”
罗湾村百年来没出过什么有名头的,岳春娥想起昨日那一幕就觉得扬眉吐气。
“春娥,多说点!”
“就是就是,尤其是昨日王氏怎么吃瘪的,给俺们多说说!”众绣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要求岳春娥再多讲一声。
岳春娥假眯眯的笑了一下:“俺多讲是没有问题的,讲个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但是你们欠给俺的货可要早点做出来才行啊!”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散开埋头干活去了。
前两日这里出来个剪衣服的内鬼,害的织坊里的气氛十分难受,工作量也比平日翻了倍。岳春娥不说,她们还忘了头上悬着这一把利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等着赶出来交工呢!
“她秋凤婶子,这纱线都已经纺完了,织一匹的布也绝对够用,你看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刘婶带着几个专门纺线的绣娘过来,将纺好的纱锭统统放在院门处。
徐秋凤和岳春娥站在一起,拍拍罗妮儿的后背道:“妮儿,去和你月儿姐一起去生火。咱们将线染了。”
“将线染了?”
此话一出,刘婶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辛苦纺出来的线道:“秋凤你不是糊涂了,明明都是先织布,哪有先染线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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