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左苏夏笑眯眯看着他,“不过这是我跟程玥的小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其实她只是告诉程玥希望她的眼睛能够恢复,这样以后时舒尧要是一辈子都看不见,她正好可以做他的眼睛。不过这种蛊惑小姑娘的话,她不打算让时舒尧知道。
她这样说,时舒尧反而心痒痒的,总觉得她跟程玥说的话和自己有关。
“夏夏,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调皮了?”
左苏夏傲娇地把头转过去,“我这不是调皮,而是有原则。”
时舒尧反正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听她的声音轻快明亮,他也跟着弯弯了唇角。
不说就不说吧,只要她高兴,不再对自己冷淡如冰拒之千里之外,他便比什么都开心。
回到左家,已经要十二点了。
主子都不在,寂寞了一段时间的英姨知道时舒尧以后还会住在左家,整个人活力满满,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整栋别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中间还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迎接左苏夏和时舒尧两位主子。
“到家了,来,我们下车。”左苏夏一边轻声嘱咐着,一边搀扶着时舒尧下车。
英姨连忙上前来帮忙,“小姐,还是我来扶舒尧少爷吧。”左苏夏可是孕妇,要是不小心可照碰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时舒尧也说:“夏夏,让英姨扶我就可以了。”他也不想她为了自己犯一点点的险。
左苏夏很无语,抓着时舒尧的一条手臂不放,“我就是怀孕了而已,又不是一级伤残还是病重,扶个人进屋又不会怎么样。”
英姨不赞同道:“小姐,话不是这样说的,总归万事小心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是吗?”最重要的是这个家里几个主子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受伤的受伤,就剩这么一个什么事都没有的孕妇,自然要小心看着点,她这颗年迈的心可经不起更多的惊吓和刺激。
时舒尧想法和英姨一致。
“好啦好啦。”左苏夏一张嘴巴说不过两个人,只好松开了手。
她本来想帮时舒尧提他那个小小的行李包,可时舒尧就是不给她,她好无奈,只好两手空空,轻松自在跟在两人后边进了屋里。
两人都有些饿坏了,洗过手之后,英姨就把饭菜从厨房端了上桌。熟悉的饭菜香味,让左苏夏和时舒尧食指大动。
左苏夏尝了一口英姨独家秘制的老火靓汤,发出满足满意的感叹,“英姨做的饭菜就是香,尤其是这汤我从小喝到大都喝不腻。”
左苏夏说的真心话,没有谁做的饭菜能有英姨的手艺让她倍感满足。哪怕是在江家,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也没能把她征服。这也许就是祖宗们常说的怀旧吧,对她来说英姨的饭菜就是童年的味道,家的味道。
只可惜莫维珍后来真面目暴露了,要是她稍微表现得好一点,哪怕是演戏,她就算嫁出去她也会经常回来。
时舒尧的感触比左苏夏还要深,他从有记忆起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热饭热菜。是莫维珍把他接进左家之后,他才有机会每一顿都吃得饱饱的,每一顿都吃到喷香美味的饭菜。对他而言,踏进左家就是他的新生,而英姨的饭菜见证了他整个成长蜕变的过程,也见证了他所受到了一切欺骗和犯下的错事。
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从前他只是一天天吃着英姨做的饭菜,什么也不想,活在欺骗之中,现在安下心来静静享受这平淡的时光,竟觉得家常菜也是如此美味。
“来,少爷,我给你盛点汤。”英姨说着就给时舒尧盛了一碗菠菜汤。
“谢英姨。”时舒尧说。
英姨愣了一下,才放下汤,以前时舒尧从来不对她如此客气,他们之间是真正的主仆之分,这点其实她一点都不怪时舒尧,毕竟莫维珍,这个女主人就是这副态度,这个少主人肯定是依样学样。
而她也习惯了,左家的薪水还不错,也不算特别难伺候,以前左苏夏对她也特别好,对左家,她更多的不是工作的地方,而是自己的第二个家,她希望家里每个人都好好的,却不想变成了今天的场面。
时舒尧她照顾了这么多年,突然间就失明了,这人年纪轻轻,就变成了这样,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儿,下半生该过得多困难啊……
左苏夏见英姨坐在那里,也不吃饭,似乎呆呆的在想什么,她唤了一声,“英姨,愣着做什么,你应该也饿了,赶紧多吃点吧。”
时舒尧也附和道:“是啊,英姨,多吃点,你年纪大了,不要太操劳了,以后这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太拘谨。”
以往左家吃饭,英姨就是在旁边看着,等主人吃过了,她才在厨房里吃,这是左家的规矩。今天还是左苏夏要求他们一起吃饭,她拒绝不了才坐下的。
“嗯好。”英姨受宠若惊,连忙端碗扒饭。
时舒尧又道:“以后这个左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就不用太见外,左家还是要你来打理,吃饭就一起吃了,热闹些,成吗?”
一想到这个家,英姨感触太多,竟一时老泪纵横,差点没法憋住,她扭过头,狠狠揩干自己的眼泪,对时舒尧说道:“少爷,你放心吧,以后我还是会跟从前一样好好打理左家的。”
“嗯。”时舒尧应了一声。
左苏夏看了看时舒尧,才幽幽对英姨说道:“英姨,舒尧的眼睛这样了,以后……还得你多照顾着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你别担心,少爷现在看不见了,我会照顾着他,决不让他摔跤。”英姨信誓旦旦地说。
左苏夏笑了笑,“好。”
时舒尧失明了一段时间,他算是已经习惯了黑暗,来到自己住了十几二十年的家,这里即使不用眼睛看,他也能知道前面是什么,身后是什么,有英姨在,自己在扶着点墙壁走,摔跤是不太可能的。
左苏夏还是不太放心时舒尧住在楼上,她想了想,说:“要不这样,舒尧,你干脆搬到楼下来住,楼下也好几个空房间呢,没必要非住楼上。”这台阶要是没走稳,摔下来肯定伤得不轻。当初淮深就是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才住到楼下的。
时舒尧觉得这太麻烦了,“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住楼上了。”
“万一你摔了怎么办,英姨也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里的,你晚上想去外面花园走走,没人陪着怎么行。”左苏夏还是不放心。
英姨有自己的家庭,每天都要回家,左家其实有房间给英姨住,但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英姨还是想每天都回家一趟,看看自己的小孙子,儿子儿媳。
时舒尧摇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摔着,真没事儿,这楼梯我扶着就能走下来,用不着谁照顾着。”
时舒尧有的时候真的很固执,左苏夏说不过他,也就懒得管了,但还是有点儿生气,“随便你,反正摔着了我不管。”
时舒尧已经不记得左苏夏这样对他任性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一时间竟很是享受,他笑了笑,想象着现在左苏夏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她应该是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嗔怒,嘴巴抿成了直线。
英姨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要不这样,我平时尽量少回家,就在这儿住着照顾少爷吧。”
“这……这怎么行!”左苏夏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委屈英姨了,想想看,她一个五十岁的妇女,心底唯一记挂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后代吗,如今为了时舒尧连家都不回,对家里人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没什么不行的,我孙子都上小学了,平时有他爷爷带着,没什么大问题,我也不是不回去,一个礼拜回去个两次也差不多。”英姨笑着说。
“你看看你,你这样搞得英姨都不敢回家了!”左苏夏瞪了时舒尧一眼,可惜时舒尧看不见。
时舒尧显然也过意不去,“那我还是搬到楼下来吧。”
英姨说:“其实我也赞同小姐的意思,少爷,你不如就搬到楼下来住吧,不过我暂时还是像我刚才说的,一个礼拜回去两次就好,等以后确定少爷不需要人时时刻刻照顾着了再说。”
左苏夏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表示感谢,“英姨,你这样辛苦,我给你加工资,再加个五千。”
五千!这……这太多了吧。英姨受宠若惊,之前她的工资才四千呢,这一下加五千,可不就一个月能拿一万了吗!
“不行不行!太多了!”
左苏夏笑着拉了拉英姨的手,“不多,您要真觉得太多了,就更加细心一些照顾舒尧吧。”
“小姐,即使你不说,我肯定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照顾好少爷。”英姨道:“可是……这工资真的太多了,小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你再给我加两千,两千就行,不然我就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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