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就捏着我的脸缓缓逼近。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压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想伸手挡住自己的嘴唇,然而下一秒,温热的触感却落在了我的脸上。
确切地说,是左脸靠近嘴角的位置。
恍惚间,我感觉到他的睫毛扫在我的眼皮上,微痒的感觉让我蓦地联想到了梦里的那个场景。
和当下的情况似乎重合起来,这人亲完我的脸,慢慢抬起头来盯着我看,半响舔了一下嘴唇,轻声道:
“真甜。”
他的手指还在我脸上绕着圈摩挲,我却瞪着眼睛,缓缓陷入了死机状态。
我知道他在亲哪里了。
那地方是老子的酒窝。
这他妈是什么奇怪的癖好?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明明只是亲了一下脸,我他妈的腿竟然软了?
那天在车上被强吻的时候,勇猛如我都能飞快推开人开门逃窜,可是现在站在这小小的隔间里被人密切注视着,我却有一种逃不掉的恐慌感。
呆愣之际,我隐约感觉到垂在身侧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松脱。
啊……是我风化的节操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
艹!老子的毛爷爷!!
眼见着一整刀人民币即将飞向马桶的怀抱,我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抢救,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险险地接住,接着连同我的手一并握住。
这人攥着我的手,拉开我的外套,把钱塞回了我的衣服袋里。
“拿好,别丢了。”
这他妈明明是你的钱啊?非得放我这里是图啥?你当老子是银行还能生息啊?
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接电话的时候他一边伸手整了整领带,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半响皱起眉应了一声,看我的眼神颇有那么点遗憾的意思。
门咔嗒一声打开,他迈步走了出去。
我还沉浸在劫后余生虎口脱险的幸福中暗自流泪,却见他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来,眯起眼睛盯着我胸前的工作牌,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的学号。
“你你你干啥?”
他摇了摇头:“记住了。”
记住什么?他几个意思?这是日后还要来骚扰我的节奏?!
我又气又急,几步跑出去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姓沈的,你他妈……”
“小夏?”
我瞬间熄火,转头看向从对面女洗手间出来的学姐,露出了心虚无比的表情。
学姐好奇地看了眼走廊尽头的人影,道:“你和那个同学认识啊?”
“不是……我……”
“看起来关系挺好的嘛。”
“没有……其实……”
“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么极品的帅哥了,也不给学姐介绍一下。”
“我我我不认识他!”
“又开玩笑,”学姐笑着斜睨我一眼,“既然这样,正好后勤组缺人,你晚上就负责送他们队去酒店吧?怎么样?”
“……”
“麻烦你了啊,改天学姐请你吃饭!”
我望着学姐蹬着小高跟离开的窈窕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看看我弱小的心脏是否还能跳动。
却摸到了那厚厚一叠纸币,在我胸口发出无声的嘲笑。
“学姐,你这是在把可爱的学弟……往弯路上逼啊……”
午饭过后我又留在会场帮着搬了几箱矿泉水,接着回去冲了个澡,剩下的时间就坐在会议厅的角落,一边蹭空调一边旁观各路大佬在台上侃侃而谈,说一些我半个字也听不懂的术语。
昏昏欲睡之际,旁边负责登记签到的女生突然低呼一声:“卧槽,这什么神仙?”
我往台上瞟了一眼,大屏幕前站着的果然是沈昳。
这人的身高在会场里一众老外之间也不显得逊色,长相身材更是不用说,用女孩子的话来说就是妥妥的禁欲系美男。
禁欲个屁,我呸。这人明明骚得没边了。
一想到这个,我顿时又觉得左脸上隐隐的发烫,怎么扇也冷不下来。
脸上这个酒窝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而且奇怪地只长了一边,平时不做表情的时候也会有一个浅浅的凹痕,笑起来就更明显。家里长辈总说酒窝招桃花,然而我从小到大只因为这玩意被女生夸可爱,能处上的一个也没有。原本还郁闷过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原来桃花也他妈分雄雌。
内心悲叹之际,旁边的女生一边拿起手机咔咔连拍,一边拿手肘推了推我:“小夏,我听说……”
我一个激灵:“我跟他不认识!”
“什么?”她奇怪地看我一眼,“听说这个帅哥是你负责的?”
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也要说清楚嘛。
“昂,你要跟我换?”
“我倒是想,可惜没时间,”她遗憾道,“只好拜托你帮忙要个微信了。”
我:“啥?”
“拜托啦小夏,我这一个群的姐妹等着呢,回头请你吃大餐,顺便再拍几张近照就更好了。”
我:“你知不知道其实……”
“啊……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呢?”
他喜欢男的。
我当然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直女碰上基,注定要伤心,真是造孽。
晚八点以后,在食堂解决完晚饭,就接到了学姐打来催促的电话,我只好加快磨磨蹭蹭的脚步,跑到会场门口,履行志愿者的职责。
这会参加项目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散的差不多了,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沈昳远离人群独自站在一边,一手插着西装裤口袋,连站姿都比旁人风骚两个度。
我脚步谨慎地挪过去,左看右看没发现跟他同队的那几个外国人,奇怪道:“怎么就你一个?”
他道:“他们去酒吧了。”
一听到这个词我就下意识想到gay吧,抬头看了一眼这人,道:“你怎么不去?”
他没有回答,却挑了挑眉,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说呢”。
我原意是想嘲讽他假正经,却因为他这一眼而不自在起来,只好转身大步迈开掩饰尴尬:“走了走了!”
到校门口拦了出租车,为了不跟他坐在一起,我飞快蹿上了副驾驶,砰一下关上门。
他从善如流去了后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司机在所以有所收敛,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什么话,很好地维持了高冷人设。
到了酒店附近,我正准备下车,突然间又想到什么,转回身冲司机讨好一笑:“师傅,麻烦给打张发票呗。”
拿发票的时候我抬头一看,正对上后视镜里他看过来的眼神,似笑非笑的。
笑什么笑?还不准我打车报销了?有本事自己来付啊!
下车后,我把发票认认真真折好妥帖收进口袋里,突然听见身旁的人问:“你很缺钱?”
“是啊,怎么了?”我穷得非常有底气。
“那为什么不要我的钱?”
“那怎么能一样?”我说,“这又不是我应得的。”
“你可以让它变成应得的。”
我一愣,“什么?”
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想不想跟我做笔生意?”
我立刻警惕地后退两步:“干什么?我是直男,不卖身的!”
“不用卖身,卖点别的。”
“什么意思?”
“白天亲了一下,算五十,从这里扣,”他伸出手指在我胸前轻敲两下,“扣完你就不欠我了。”
我张着嘴,被他充满智慧的想法震惊了。
我错了,他压根不是把我当银行。
这他妈明明是在充会员卡。
想得倒挺美啊我艹!要不要我给你充五百返两百,顺便再打个尊享折扣啊!!
我一眼揭穿他的真面目:“你明明是想掰弯我!我才不上当!”
他没有否认,只是道:“你不是说自己是直男吗?能掰弯的都不叫直男,既然弯不了的话,那你怕什么?”
……听着好像有几分道理。
他不紧不慢地接着道:“你不是很想摆脱我吗?等这笔账两清了我自然会走,你什么也不会损失,还多赚一笔钱,不好吗?”
这人用一把低沉的嗓音娓娓谈起条件的时候,有着莫名的诱惑力,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不敢承认自己居然有一瞬间答应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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