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累了?”朱瞻基刚要相驳,若微已然从他怀里把馨儿抱了过来,她回首吩咐紫烟与湘汀,“先带她下去。”
“不嘛!不嘛!”馨儿又闹。
若微扬起纤纤素手冲着馨儿做了个鬼脸,吓得她立即缩在紫烟怀里,乖乖地随她们下去了。
站在乾清宫的正中,目之所及尽是奢华。大殿正中最为抢眼的摆设就是那尊华贵的宝座,宝座的靠背、扶手、底座、四腿雕饰的图案全都是龙。宝座后面的五扇屏风更是群龙飞腾,端庄凝重。而宝座上方的金匾、殿中地毯、香炉台座也全都雕刻有龙。
满眼都是金黄的颜色和蟠龙的图案真是器宇非凡、神圣庄严,若微立于殿中看得有些痴了。不知不觉,所有的人都悄悄退下,一双有力的臂膀自身后将她紧紧抱住,他的下颌在她头上轻蹭着,声音低缓而充满磁性:“在看什么?”
她说:“看龙。这乾清宫里从宝座、龙案到屏风、护栏、地毯、窗棱,处处都是龙,万条蟠龙看得人有些眼花,数也数不清。”
“呵……”他笑了,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她的脖颈之处缓缓吹来,“其实这殿里四处皆空,唯有一物是真。与其看这些,不如回过身来,好好看看朕这条真龙。”
她也笑了,缓缓转过身,仰起脸对上他的眸子,轻抚着他的脸,“皇上是越发清瘦了!”
“因为你不在朕的身边。”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所说的话也亦真亦幻,深邃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等待和追求的熟悉情绪。
温润如玉,却又不失阳刚果敢,幽雅从容的气质中,那种道不尽的旖旎温柔瞬间便将她在见到他之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坚定与清冷驱散得无影无踪。在“正大光明”的金匾下面,在九龙盘旋的御案龙椅前,他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唇上缓缓地印上自己温润的唇。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乾清宫西暖阁楠木包金的龙床上,低垂的明黄色帐子内,朱瞻基侧卧在旁,低头看着睡得正香的若微,雪白的烟云纹素纱胸衣包裹着玲珑曼妙的娇躯,一双如雪素臂与圆润的香肩露在明黄色的薄被外面,粉面上是微微渗出的汗珠,一双弯眉微微拧起,仿佛在梦中还有什么难解的烦心事。
朱瞻基伸手轻轻抚在她的眉间,自言自语道:“都过去了,微儿,以后朕绝不会让你这双秀眉再次皱起,绝不……”
“哼。”她像在梦语,只是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依旧向里侧睡去。
他笑了,还是幼时的毛病,总也睡不安稳。
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她刚入宫时的样子,那时的她比现在的馨儿大不了几岁,小小年纪就离开家人只身进宫,那样地乖巧伶俐,这六宫上下谁不夸她?
“哥,还不快去看看你的小妃子!”记得当时瞻墉总是拉着自己去静雅轩看她。每次独处时自己都有些发窘,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好像记忆中总是她主动来和自己找话说。
朱瞻基摇了摇头,小时候的日子有多单纯、多快乐,为什么那时候自己总是那么害羞,想要见她又不敢去找她,总是要等瞻墉来拉他才去呢?
“瞻哥哥!”
她总是在人前恭敬地称呼他“殿下”,而在背后悄悄叫他“瞻哥哥”。
朱瞻基笑了,拿起若微的一只纤纤玉手轻放在自己的唇边,先是吻了一下,随即又放在口中轻轻咬了一口。
“讨厌!”她依旧没头没恼地喊了一句,随即下意识地挥手打了一下,正打在他的面额上。
朱瞻基又笑了,若微真的回来了,一切感觉也都回来了,真好!“功崇惟志,业广惟勤!”梦里她还在低声呢喃着,“知人则哲,安民则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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