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看得出这伤不深,也很清楚要割到多深才致命。
但伤在她身上,哪怕擦破点皮都很严重。
在陈褚这深沉而又悲痛的眼神里,萧望舒险些以为她已经为国捐躯了。
“你先喝一碗老母鸡汤,流了血要进补。”陈褚从陶罐里舀出一碗鸡汤,先拿银针试了试毒,再亲自试了试温度,最后才喂到萧望舒嘴边。
萧望舒提醒他:“我伤的脖子,不是手。”
“我知道啊。”
陈褚看向她,目光清澈,似乎在问:你伤了脖子我喂你喝汤有什么问题?
他这理所当然的模样,看得萧望舒一阵想笑。
“啊——张嘴。”陈褚学她以前的样子,哄小孩一样哄她张开嘴。
萧望舒心里很是无奈,但在勺子喂到她嘴边时,她还是很配合地张开了嘴,喝下那勺鸡汤。
陈褚心满意足,继续喂她。
等把这碗鸡汤喂完之后,他还不忘先帮萧望舒擦擦嘴,再让下人进来收拾桌子。
桌子收干净后,没过多久,给萧鸿回完信的裴无释敲门进来。
“梁丘这边的情况我已经尽数汇报给相爷,剩下的就只等相爷回信,等梁丘水师发兵北上,我们差不多就可以返程了。”
裴无释向两人简短说了一下情况,随后看向萧望舒的脖子,问她:“郡主的伤无碍吧?”
“小伤,没有大碍。”萧望舒说得轻松。
裴无释也松了口气,继续赞叹:“郡主今日颇有相爷风范,早知郡主胜券在握,想必相爷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他感觉他来这一趟其实都有些多余,联盟一事,完全是郡主一力促成。
谈判其实靠的从来不是嘴皮子,而是筹码有多重。只要你站在关键一环,致命一环,没有人会拒绝你的谈判。
除非他不怕死。
萧望舒听完,开口接他的话:“父亲从不让女儿来办这些冒险的事,我们姐妹也极少离京。我这次闹着要来,不管有多大把握说与父亲听,父亲担忧都是情理之中。”
其实筹码足够,这场谈判很稳。她强硬要求跟过来,还有一点重要原因,在于梁丘国这边的联盟必须由她来维持。
她必须是梁丘和大魏之间,唯一的那条纽带。
只有这样,月氏商户的地位才足够重。
“确实,京师那边估摸着到现在还瞒着宰相夫人呢。”
听裴无释提起房沁儿,萧望舒下意识地看了陈褚一眼,在对方的注视下笑着感叹:“好在是嫁了,不然让母亲逮住,又要跪三天祠堂。”
陈褚可以说是她的万能挡箭牌。
……
拓跋军队南下,刚进虞国边城就遭遇伏击。
虞国北面边城的守城将士刚开始倒戈,拓跋铁骑反手一杆回马枪,直接捅破了城防。
在那座城池的守城将士都没想明白情况的时候,虞国边城被攻陷。
——
东面战报呈到萧鸿桌上时,他刚看完裴无释传回来的信。在信中见识完他女儿的胆识和气魄,心情正好。
再打开拓跋部落的战报一看,心情顿时更好了些。
陆序阳开口询问:“相爷,那宫中的虞书婳还留不留?”
萧鸿睨他一眼,“你嫌我们粮食多吗?”
虞国都反了还留什么留,表面功夫做了这么久,他们不累宫中的皇后也该累了。
“那相爷的意思是?”陆序阳继续询问,显然是想知道在后宫解决还是在宫外解决。
萧鸿略一思索,回答:“大军出征在即,虞贵妃既然是虞国安插到陛下身边的细作,那就祭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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